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那边,独孤问君随清云子去了紫元观;这边,穆万利正在打理着自己的聚宝斋。
他举起鸡毛掸子轻轻地拂去挂着墙上那些字画的灰尘,然后用抹布小心翼翼地将摆放在博古架上的瓷瓶擦干净。这些东西都价值不菲,他可不敢交给伙计打理。
穆万利正忙着,一个伙计走进来说道:“掌柜的,外面有三位姑娘要见掌柜的。”
“三位姑娘?”穆万利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来买首饰的吗?”
“不,她们说是县衙的人,要找掌柜的问一些事。”
穆万利这才想起前些日子在县衙公堂上,确实有三名女子在一边旁听。
他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向柜台走去:“我去迎接,你去客堂准备一下。”
来到柜台处,穆万利一看,果真是那天在公堂上见到的三位女子,心中便先留了一个神。
他面带笑容地迎上前去,问道:“几位大人今日莅临敝斋,是想看看字画还是首饰,小人这边都有。”
白若雪淡淡一笑,答道:“看起来穆掌柜的生意不错啊,不过今天我们前来并非为了看珠宝字画而来,而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清楚,要占用穆掌柜一些时间了。”
“既然是大人要问,小人岂敢不从。”穆万利朝她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各位大人到客堂一叙,咱们在里面慢慢聊。”
来到客堂坐下后,伙计为众人奉上了好茶。
穆万利抿了一口茶道:“不知大人今日前来,是想问些什么事?小人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若雪却没有立刻直奔主题,而是先随口问道:“穆掌柜这个聚宝斋真是不错,不知在此地开了几年了?”
穆万利虽然不知白若雪葫芦里面卖了什么药,不过还是照实答道:“已经整整十年了。”
“钱铁锋的当铺又开了多久呢?”
“也是整整十年。我们两个人的店铺,都是在同一年开的。”穆万利已经隐隐感觉到白若雪的意图了。
“那么你们两个人大约认识了多久?”
(果然是要问这个问题!)
穆万利心中已经有了准备,答道:“小人和钱掌柜相识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之前我们两个还在池州一起合伙做生意。”
白若雪听到后秀眉一挑道:“不对吧,穆掌柜。据我所知,当时你们合伙一起做生意的,应该是三个人,还有一个人哪里去了?”
穆万利暗暗心惊,答道:“原来大人已经知道小人那时候一起做生意的人有三个了,不过这第三个人在半路上就和我们两个分道扬镳了。”
白若雪用犀利的眼神盯着穆万利,沉声问道:“你说的这第三个人,不会是叫庞朝义吧?”
“庞、庞朝义?”穆万利显然被这句话震惊到了,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大人怎么会把庞朝义这个人和小人联系在一起的?”
“哦?难道我说的不对?”
“大人,这个庞朝义可和我们毫不相干。”穆万利说道:“那时候一起合伙做生意的第三个人,名字叫做孙玉麟。”
“孙玉麟?”
这是白若雪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她和冰儿、小怜对视了一眼,两人皆轻轻摇了一下头。
“不错,那时候我们三人各司其职:钱铁锋他专门负责瓷器、玉器、漆器这些;小人负责字画和珠宝首饰;孙玉麟则负责账房记账这一块儿。原本生意做得顺风顺水,没想到有一次被人坑了一把,使得我们多年来的努力功亏一篑。”
说起这个,穆万利脸上浮现出了愤恨之色:“那一天有一个年轻人,拿了一幅字要来当。小人打开一看,居然是东晋书圣王羲之的《晚秋写意帖》!”
“书圣王羲之的字!?”白若雪失声叫道:“这可是无价之宝啊!”
“是啊,当时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冷静下来的白若雪说道:“这幅字大概是赝品,你们被骗了吧?”
穆万利脸上尽是悔恨之色:“当时我们三个都还年轻,自以为见过了一些世面就飘飘然了。我们三人一致认为这幅字是王羲之的真迹。”
“你们把所有家当都押在了这幅字上?”
“我们那时候已经完全被蒙蔽了双眼,自然是想趁这个机会大捞一笔。结果那个年轻人开价六万两银子,死死咬住这个价不肯松口。我们那时候一共只有四万两银子,于是好说歹说才用两件瓷器加上四万两银子把这幅字换到手。”
穆万利靠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原本以为这次可以好好赚上一大笔,却不料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这幅字居然是拼接起来的,都是临摹了其它的帖子之后重新裁剪黏合在一起的。这下子我们算是彻底倾家荡产了。”
小怜鄙视地说道:“谁让你们这么贪心!”
穆万利只是装作没听到的样子,继续说到:“我们只好关掉了铺子,打算回上饶县老家再想办法东山再起。不过巧也是巧,在玄周山附近一位老者家借宿的时候,我们意外发现他家有一个破旧的盘子是汉朝的古物,相当值钱。细问之下才知道,这是他儿子不知道什么地方弄来东西,不过他儿子已经好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