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他们找到冷丛武的时候,他正在家中一个人静静坐着翻阅琴谱。
听到沙海达就是十四年前冷家凶案的元凶时,他直恨得牙痒痒。
“好啊,原来是他这畜生不如的东西干的!害得我们兄弟二人家破人亡,这十四年来我天天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当问起当年案发经过时,他的回答和冷丛文出奇地一致,而且都表示没有看到山贼的脸。
“你们怀疑我和大哥合谋弄死沙海达?笑话!”他不屑地说道:“要是我早知道是他干的,还能留他活到现在?不管是谁干的,我都要谢谢他。”
白若雪也不反驳,只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小冷公子将那天的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如果没有问题,那自然就洗脱嫌疑了。”
“没问题。”他答应得很干脆。
“你们也知道,我们兄弟两个每次有一个去画舫,另一个必定也会去。虽然不是商量好的,但也许就是双胞胎之间的感应吧。那天我突然想去看冰儿大家跳舞,于是就去画舫订位置,果然发现大哥也订了。而且我已经去晚了,三楼的位置全部已经订出。我没办法,只好订了二楼的。结果那晚沙海达和另外一桌客人都没来,真浪费!”
白若雪适时问道:“听说那晚订下三楼另外一桌的是一名姓丁的公子,你可认得?”
冷丛武摇了摇头,答道:“我只认识一位丁公子,那天他比我订得还晚,我们都是坐在二楼。”
“继续往下说。”
“我说到哪儿来着?”他想了想,说道:“啊,我那晚就是为了看冰儿大家跳舞而去,可二楼只能听到一首曲子。所以等她来到三楼准备表演的时候,我就跟了上来想要一睹为快,结果大哥却说了我几句,幸亏冰儿大家为我说话。冰儿大家脚扭伤之后,我便提出扶她去休息。后来她重新回三楼弹奏,我怕和大哥再起冲突,就站在门口没走进来。”
“你一直在门口听,没有离开过?”
“肯定啊。”他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听完以后我扶她去二楼表演,二楼弹完我正准备再扶冰儿大家回房休息,大哥却冲下来与我吵了起来。冰儿大家劝了一会儿,我俩才息战。对了,吵的时候大哥的好友曾经跑过来看了一下,与我同饮的方公子他们也出来看过。”
“那你之后为何又和冷丛文吵了起来?”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说了。
“我原本坐着喝酒,偶然间看到大哥从三楼走到了一楼,没一会儿又走了上来。我才知道他刚才去找冰儿大家、又被拒绝了。我气不过,就上三楼找他理论,没想到二人在争吵过程中不小心撞到了冰儿大家,导致了她落水,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后怕。”
说完之后他又看了看白若雪,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在怀疑是我们兄弟二人杀了沙海达,可我告诉你们,那天这种情况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跑出去杀人。什么依靠双胞胎伪装成另一人去作案,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我冷丛武对天发誓,要是我杀了沙海达,天打五雷轰!”
回提刑司的路上,白若雪顺便去找了那天和冷丛武一起喝酒的方公子等人,他们一致认为那晚冷丛武是不可能长时间离开画舫的。
“丛武兄那晚虽然数次离席,但除了第二次去三楼听冰儿大家弹琴外,其余时间没有超过一刻钟。”
“兄弟俩第一次吵架的时候呢?”
方公子立刻说道:“那时候我跑出去看了,丛武兄在楼梯上和人争吵,虽然我没看见是谁,但听声音就知道那是他哥哥。冰儿大家在一旁劝了一会儿,这才消停下来。”
“你既是冷丛武的好友,怎么不上去劝两句?”
“劝他俩?”方公子苦笑道:“白姑娘你有所不知,以前他们兄弟吵架的时候我们确实上去劝过,结果就是连我们也被骂得狗血淋头。从此之后,就没有人愿意趟这趟浑水了,反正吵一会儿就会消停。”
“方公子,依你那晚所见,有没有可能两个人吵架的场面是一个人装出来的?毕竟他们是双胞胎,声音听上去完全一样。”
“不会,绝不会!”方公子回答得非常肯定:“那次他们吵得非常激烈,绝不可能是一个人能装得出来的。不信的话白姑娘可以回去试试,一个人究竟能不能装出两个语气不同的人吵架的样子。”
赵怀月靠在书房的桌子上闭目沉思了许久,突然睁开眼睛问道:“若雪,通过对这些人的询问,我可以很确定沙海达的死与冷氏兄弟脱不了关系,但我却一直没有想通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是啊,他们兄弟对那晚发生之事叙述的时候,竟然出奇地一致。一般来说,不同的人在经历同一件事之后,哪怕让他们当场复述一遍都是有差异的,更别说已经过了两天。这只能说明,他们其实私下里串过供。”
“你现在有头绪吗?”
“一团乱麻。”白若雪苦恼地摸了摸额头:“明明知道有问题,可就是找不到突破口。”
“殿下,白姑娘。”吴知府手中拿了一张纸走了进来:“之前调查白家祖宅到画舫的路线,已经绘制完成了。”
他将那张纸摊在桌上,用手指着上面画的几条路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