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安家的杨管家在忙碌了一天之后终于将所有事情处理完毕了。
二少爷的丧事都还没办,紧接着就传来了大少爷和小厮柱儿一同被杀的噩耗。
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一下子就崩溃了,又是摔东西,又是打下人,整个人变得疯疯癫癫。直到派人找来了大夫,熬了一剂宁神汤喂她喝下,这才安静地睡下。
而老爷也在连丧两子之后精神状态接近崩溃的边缘,整个人变得萎靡不振,时不时会喊出大少爷的名字。
折腾了整整一天后,杨管家原本以为可以休息了,却不想有个家仆跑过来向他说了两句。
“这个时候她来做什么?”杨管家狐疑道:“你下去吧,我去见她。”
来到安宅大门,杨管家见到了等待已久的白若雪。
他赔罪道:“白姑娘,让你久等了。今日大少爷突遭变故,府中上下皆忙碌不已,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无妨,是我来的唐突了。”
“白姑娘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啊?”
“我想求见一下安老爷,还请杨管家代为通传一下。”
“这……”听到此话,杨管家面露难色道:“此刻老爷已经睡下,恐有不便,姑娘不如明日再来吧。”
“我今夜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两位少爷的案子。”白若雪将一封信递给杨管家:“劳烦将此信交与安老爷,他看过之后自会相见。”
“这……”杨管家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来:“那就请姑娘稍等片刻,我去禀告老爷一声。”
白若雪气定神闲地站在安府门口,等了一盏茶左右的工夫后,杨管家再次现身,并将白若雪迎入府中。
“老爷,白姑娘到了。”杨管家敲了敲书房的门。
“请她进来吧。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打扰。”里面传来了安老爷有气无力的声音。
走进书房,白若雪见屋内只点着一盏油灯,安老爷坐在书桌前闭目养神,书桌的一角放着她之前拿来的那封信。
“请坐吧。”
白若雪点了点头,在他对面坐下。
安老爷睁开眼睛瞥一眼桌角的那封信,问道:“显德都已经不在了,白姑娘再给我看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
“人虽然已经死了,但他犯下的罪行可不会就这么一笔勾销!”白若雪的声音大了起来:“更何况,安显德就是因为做下此等恶行才遭人报复被杀。”
“你的意思是说,杀害显德的凶手已经抓到了?”安老爷的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是谁!”
“就是这份供词中,被你那‘好’儿子安显德所强暴的女子苏玉姣的父亲,苏老六!”
听到这个名字,安老爷的身体明显一颤,随后开始痛哭了起来。
“显德啊,你这又是何必呢?凭咱们安家,你难道还缺女人吗……”
“是啊,这又是何必呢?”白若雪突然将话锋一转,讽刺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这叫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你这话是何意!?”听了白若雪这话,安老爷气得直发抖,跳起来拍了一下桌子道:“要不是看在你是县衙的人,我早就……”
“你早就什么,把我轰出去吗?”他的话未曾说完就白若雪打断了:“你难道已经忘记了‘苏老六’这个人?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你做下过什么事情,还需要我来说吗?”
“你怎么……”听到这话,安老爷一下子就蔫了:“我……”
“怎么,想不起来了?”白若雪嗤笑一声,说道:“看来你真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好好回忆一下那段往事吧,安.老.爷!”
见他闭口不语,白若雪朗声说道:“二十多年前,有个姓苏的游方郎中,他和同村的一个名叫翠娥的女子定下了亲事。原本两人在一个多月以后就要成亲,却不想有一晚,翠娥被一个当地富户家的大少爷酒后糟蹋了,那个人就是你,安祖恩!”
安老爷的脸抽搐了一下,但没有反驳。
白若雪又说道:“翠娥在你的威逼利诱之下,被迫退掉了亲事,成为了你的小妾。而苏郎中则得了一笔钱,几年之后重新娶了一名女子,还生下了一名女儿。”
“这是我年轻时做下的荒唐事,我承认。但我已经给了翠娥一个名分,显才出生之后我也一视同仁,从未冷落过他。白姑娘,你又何必再将一些陈年旧账翻出来呢?”
“那你又可曾知道,此次的两桩凶案,都是因为你自己在二十多年前种下的苦果所致?”
“你、你说什么?!”安老爷一惊。
“原本苏老六已经淡忘了此事,他的女儿苏玉姣在下个月即将嫁作他人妇。却不想,二十多年前的噩梦再度降临到这个不幸的家庭头上。”
“数日前的一晚,安显德带着柱儿醉酒归来,在途中遇到了送药归来的苏玉姣。安显德兽性大发,伙同柱儿强暴了苏玉姣,之后扬长而去。恰巧此时安显才也途经此地,他被苏玉姣误认为施暴的歹人,两人拉扯间他随身携带的玉佩被苏玉姣扯下。
白若雪拿出那块玉佩放在桌上,继续说道:“苏玉姣回家后将事情原委写在遗书上,并将玉佩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