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一个劲地低着头,不敢吭声,但弟弟不服气,“妈妈,是他先打我哥哥的,他骂我哥哥!”
“你给我闭嘴!”舅妈很生气,“你就是被你哥哥带坏了!”
“我没有!”
最后弟弟被关了禁闭,他也不让出门,他会偷偷去看弟弟,给弟弟送东西吃。
弟弟一边啃着鸡腿,一边隔着门缝看着他,“哥哥,等我长大就拼命努力学习,赚大钱,赚了钱,我就给你买好多好吃的,我看谁还敢骂我哥哥……”
他只是笑,他真的不会说话。
他觉得这时候的弟弟真的很像他妈妈。
他小时候唯一一次跟小朋友玩的是老鹰捉小鸡,那一次别的小孩都不让他加入,他妈妈说:“那我来当母鸡。你们就不会输了,你们带带他玩吧,求求你们了。”
几个小孩这才勉强同意他加入,他妈妈站在他前面,就真的像一直很厉害的母鸡,护着他。
那一天的弟弟也是,他觉得特别棒,他真的很像母鸡。
又是一天,他听到舅舅和舅妈在说话。
“你看,他这个傻子给阿志都带坏了,我们不能留他在这里了。”
“可……可我姐姐生病了,都快死了,这是她唯一的根儿了。”
“她都快死了,留个累赘给我们,这算是什么意思?她的责任到最后就是我们的?”舅妈双手抱臂,“依我看,她当初就不该留下这个孩子,她应该听她老公的,这下她的错误,我们这些无辜人承担了。”
舅舅低下头,抿唇不语,说实话,他也觉得他姐这事做的不对,当时他也是不同意她留下孩子的,就扔在医院里算了。
要是当时她没有留下孩子,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操心着急,那是不是就不会生病了?
“累赘”是什么意思,男孩听不懂,他只知道他妈妈生病了,而且要死了……
“妈妈……妈妈……”他一边抹着泪,跑出去了,“妈妈,我妈妈叫马梅,你知道她在哪里吗?”
他问了好多人,嗓子都问哑了,可是陌生人怎么知道她在哪里,而且一看见这男孩奇奇怪怪的,话都说不利索,生怕发生点什么,赶紧躲远一点。
他跑出去没多久,就看见舅舅舅妈出来找他,他看到他们,第一反应却是躲起来。
他躲在墙后,听见舅妈说,“找不到算了,这也是天意。”
“……”
舅舅沉吟片刻,也只得跟着舅妈走了。
他靠在墙后,仰着头。
对不起呀,弟弟,我说以后要等你长大跟你一起吃大鸡腿,我说谎啦。
他继续去找妈妈,走了好远的路,鞋子也不知道在哪里掉了,脚上都踩进了钉子,血糊糊的。
“妈妈,我好冷,好疼……”
然后渐渐的,他跟外面那些流浪的孩子一个样了,夜晚就找些草席什么的睡。
可是还是在有一天,他缩在角落里,凌晨时分,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妈妈……妈妈……我好冷呀……”他缩成一团,最后,他迷迷糊糊地仿佛觉得妈妈来接他了,他朝着她伸出手。
再之后,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妈妈说过,我表演比赛拿第一名,她就会回来的。”男孩鬼晃了晃手里的奖杯,
软软揉了揉眼睛,“芋泥,为什么我的眼睛在下雨?”
芋泥一声叹息,“因为软软是个温柔善良的孩子呀。”
当初要不是她的七舅舅找到她,哪怕她也会跟这个孩子一样冻死了,软软也是想找她的亲生父母,在王六家的时候,就一直心心念念着。
软软突然握住男孩鬼的手,“走,我带你去找妈妈!”
男孩鬼说不出话来了,直点头。
软软一转身,盛言就把车开过来了,仿佛已经在那等了许久,一辆黑色的库里南熠熠生辉,他朝着软软用手指了指,“软软,我们走!”
软软热情地向男孩鬼介绍,“这是我舅舅,很帅吧。”
盛言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鬼,他是看得到的,而且还看得很清楚。
不过当时在表演的时候,大家都是看得到的,大概是因为他的执念太深了。
男孩鬼手上仍然紧紧握着奖杯,他这是第一次坐小汽车,四下张望着。
而盛言呢,这也是第一次车里载鬼,嗯,就是说有那么一点不习惯,摸了摸鼻子,“你们鬼,会不会晕车什么的?”
“云……”
软软知道它听不懂,她一本正经地指了指,“等会,你要是不舒服,要跟我说哦。”
盛言兀自思忖,如果鬼真的晕车的话,那么是吐什么?
看来无论什么时候,科学家都是逃不过十万个为什么的,擅长发出疑问。
盛家的系统情报网很快找到了他舅舅的家,他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