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这鬼喉咙里发出沙哑可怕的笑声。

小软软指着这鬼，大声说，“是不是就是你害得陆阿姨的妈妈那么固执？”

只见这鬼倒挂着的脑袋突然歪了歪，连带着脖子也歪了，本就耷拉下来的脸皮这下子要整个滑下来，看上去更扭曲了！

小软软还以为它是听不懂人话，所以又重复了一遍，谁知道它却蓦地从上边跳了下来，软软这才看清这是个白头发白胡子的歪脖子老爷爷，眼珠子都呈诡异的蓝色了，“冤枉啊！”

“怎么冤枉你啦？”小家伙奶声奶气的，但却很有气势。

“是，我是固执鬼，一开始我也是附在她身上的。”

“你看呐，那就是你害的奶奶这么固执的。”软软摸着下巴，小脚穿着鞋呈丁字步，活像个小福尔摩斯。

“可是你看，我现在不是出来了吗？一般鬼附身，很少会主动出来的吧？”固执鬼的语气还有点讨好。

听了固执鬼这么说，软软倒觉得有些道理，“那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头很久没有跟人讲过话了，好不容易逮到个能看到它的小娃娃，这会儿也彻底打开了话匣子，“我出生在50年代，在我们那年代受的教育就是要吃苦，要上进。所以对我儿子，我也一直教育的是这样……”

软软，芋泥桂花都皱了皱眉，还有受这种教育的，像正常人面前摆一个棒棒糖还有一杯苦瓜汁，大家恐怕都会选棒棒糖吧？

软软摸了摸下巴，“固执鬼老爷爷，我觉得你这话不对，如果吃苦，可以让我们以后的生活很甜，那还是可以，但是有一些苦没必要吧……”

老头子叹口气，“我要是早知道就好咯，只可惜我那时候不知道啊，因为我的严厉，所以让我儿子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跑步，风雨无阻，所以直到二十岁，他都才只一米六。我那时候还不觉得自己顽固，我沾沾自喜，觉得这是一种坚持。”

软软听得直摇头，还好外公不会这么做，每次除了上幼儿园，都是让她睡到自然醒的。

“后来，我儿子大学毕业以后，也如我的心愿进了编制里。”

“什么叫编织？”

“就是公务员。”

“公务猿……哦……”芋泥和桂花看着她一脸懵懂的样子，就知道她没听懂，在她耳边小声解释，“就是为国家做事的人。”

老头子继续说，“我儿子那时候很有主意啊，自己干自媒体，已经很赚钱了，一个月有好几万，他就想辞职，和他朋友一起干，结果我不同意，非要他继续上他那个每月三千的班，他如果但凡提辞职，我就要死要活的要他好看，他孝顺啊，所以最后也没辞职，没过几年，他朋友就一个月十几万，买车买房了。”

“他后不后悔不知道，但我心里还是没什么感觉的，我嘴硬说就算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他迟早会没钱赚的，可是他说爸他已经赚了我一辈子赚不到的钱，说完，就气得把自己关房间去了。”

软软眼角耷拉下来，这还真是固执鬼啊，老爷子的儿子真的好可怜哦，一辈子都没办法有自己的想法，老一辈的总是把他们看过的经历的事弄成一座山压在他们头顶，强迫他们去做。

“那后来呢？”

“后来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照常结婚了，有了一个女儿，他却不喜欢我这边带孩子的方法，硬要我的亲家带。不让我带孩子就不带呗，我还求之不得呢！”老头子撅起嘴巴，竟当真像一个赌气的小孩子，“然后我一个人没孩子带，老板也走了，闲着无聊，有一次我很早挤上公交车，去领了免费的鸡蛋，听了一场讲座，从此我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那个业务员待我，可比我儿子待我亲多了，一口一个老爹，他介绍的床垫又柔软又有保健效果，是国际大师认证的，才卖六万一个。”

“……六万？”软软虽然一直被盛家富养着，但原来可是在溯溪村待过一段时间，她也知道这物价有多离谱，尤其听到老爷爷说“才”，她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老爷爷，你被人给骗了。”

“才没有！”固执鬼老头又撅起嘴来，“李笙啊，那是天底下顶呱呱的人，我身体不舒服，他又来给我按摩腰，按摩腿，半点没有不耐烦。”

“他是看上你的钱袋袋了。”

“我儿子也这么说，可我觉得不是的。我儿子生气的时候，就把李笙卖给我的那些东西都给扔了，我也气得不行，什么嘛，他自己不来孝顺我，还不许别人孝顺我，于是我就买更多的，直到有一天，我觉得头发晕。”

“老爷爷，那你头发晕应该去医院吗？”

“我没有，李笙给我介绍了一个药丸，说不打针不住院就可以好，只要十万一颗。”

事到如今，软软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知道最后的结果固执鬼爷爷肯定是买了，而且还就吃那个药不去医院。

固执鬼沉默了一会儿，方才说道，“可惜我的钱只够买一颗，李笙说这个要是买三颗的话，一个疗程，我就能彻底好起来了。”

“固执鬼爷爷，你可真是固执，你明明就是被他害死的！”

软软小手一叉，事到如今，她也不是什么温暖的小棉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