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看着祁王的背影,冷笑一声,转身走向长廊里。
长廊的尽头,一袭衣裙若隐若现。
“母后,看过了,盒子里确实是人参。”太子躬身道。
曹后嗯了一声,“那就行。”
太子疑惑地道:“母后怀疑什么呢?莫非您怀疑青妃会和祁王串通?”
“皇儿,做人小心点,总没错的。”
“只是,母后不是一直教导儿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既然放了青妃在父皇身边,又为何要防备她呢?”
皇后徐徐转身,往前走着,“你父皇喜欢青妃吗?”
“喜欢,自然喜欢。”
“既然你父皇喜欢她,便意味着她在你父皇心底是有一定的分量,有可能会左右到你父皇的决定,而且会从你父皇那边窥探到许多消息,旁人不知道的消息,若青妃有背叛之心,泄露了这些消息,对本宫的排兵布阵,便有阻碍。”
太子噢了一声,“原来如此。”
曹后慈爱地道:“你啊,还太年轻,好好学,总有一天,你会有你父皇的手段。”
“父皇有什么手段?还不是被母后左右?”太子轻蔑地道。
曹后轻轻地摇头,“傻孩子,不要把你父皇想得太简单,若不是母后引了青妃和三石道人进宫,迷惑了你父皇,他如今,岂会这
么听本宫的话?”
太子似懂非懂地点头,“不过,儿臣也不必担心,凡事都有母后为儿臣筹划。”
“你自己也得长进,不妨跟你皇叔多学着点,你几位皇叔,都是大有出色之辈。”
“是!”太子应道。
祁王爷出宫之后就马上上了马车,吩咐车把式,“快走!”
车把式得令,扬起马鞭,“咋!”
祁王打开盒子,拿出人参,往锦盒底下探了一下,取出一张纸,他飞快地看了一下,然后塞入袖袋之中。
看完这张字条,他的心情更沉重了。
他的猜测没有错,皇上是真打算挟持慕容桀在北漠,然后着秦舟继续开战。
而且,这不是曹后的主意,而是皇上的主意,之前,他们一直认为皇上是受到了曹后的迷惑,才会做出许多糊涂的决定,但是,原来,曹后的可怕,远不及皇上。
回到王府,他深呼吸一口,才迈腿进去。
慕容桀等人已经吃过饭了,家臣也安排他们住下来,就住在王府的昔阳馆。
昔阳馆是王府最大的楼宇,有十二个房间,一个正厅两个偏厅,独立花园,足足占据王府三分一的土地。
安排慕容桀在此,也可以看出,祁王爷对慕容桀的看重。
“慕容兄,王妃,吃得还习惯吗?”祁王爷
进门就扬起笑脸问道。
慕容桀在院子里擦拭着剑,见他进来,也不过是淡淡地抬眸,“习惯?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有些事情,慢慢就习惯了,例如被骗。”
祁王爷讪笑了一下,“这……慕容兄真会说笑。”
“祁王,老实说吧,北漠皇帝的意思,本王知道了,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皇帝,是想拘本王在此,继续进攻,想必,他在本王双脚踏入北漠疆土的时候,便开始传旨秦舟让她进攻了,是吗?”
慕容桀一边说着,一边试剑,动作如云流水,一气呵成,不过是随手一舞,便觉得剑气逼人。
祁王爷听了这话,一个头两个大,这点,他也不知道,他道:“秦舟将军怕是不会进攻,毕竟,秦家还有一房人在器城。”
“皇帝在圣旨里,也会说大周夏子安压根无法治疗疫症,到时候,秦舟还有什么需要顾忌?她本来就想打这一场仗。”慕容桀冷笑。
祁王爷硬着头皮,“慕容兄,本王对不起你们,这一次,本王也被皇上和曹后哄骗了。”
慕容桀收剑,忽然狂邪一笑,“不打紧。”
祁王爷一怔,“慕容兄?”
慕容桀把剑竖起来,背手进去,道:“旨意下去之后,不消数日,北漠皇帝就会收到好
消息。”
“慕容兄,你说明白点。”祁王追了进去。
慕容桀却反手把门锁上,“本王累了。”
祁王吃了个闭门羹,却丝毫不能发怒,谁让他理亏在先呢?
慕容桀进了厅,坐在太师椅上,子安在一旁看着书,她听到了祁王和慕容桀的对话,便笑道:“你为难他也没用啊,你没见他吗?都平白愁多了几根白头发了。”
“愚蠢!”慕容桀冷哼一声,“愚蠢之极,北漠皇帝的话可也信?”
“你不也信了吗?”子安笑道。
“本王虽然信了,可本王做事从不赶绝自己,不还留了一手吗?等着吧,北漠的皇帝想挟持本王在这里,好对大周进攻,本王便叫他首先吃了一个败仗,尝尝吃哑巴亏的滋味。”
子安好奇地问:“吃什么哑巴亏啊?如果秦舟进攻,会怎么样?”
“保密!”慕容桀笑了,“你啊,就专心等待消息吧。”
“我还真不管了,温意留给我的医书,关于瘟疫的记载有很多,我得快看。”子安道。
“嗯,今晚去疫区吧。”慕容桀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