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4周那些化作鬼魅的老百姓，1个个看向慧宁师，满脸不舍。

但他们没有阻止，亦或者是……在这悠久的岁月当中，他们对慧宁师的觉悟，已经心知肚明。

“拜别上师！”

“拜别上师！”

“拜别上师！”

“好友。”此时，人群中的杜怀宝走了过来。

慧宁师笑了笑：

“杜兄，谢谢你多年之照顾。”

杜怀宝摇了摇头：

“若有来世，我还是希望……可以和你，结为知己！”

说着，杜怀宝隐忍垂泪，微微躬身。

“拜别……上师！”

……

声声拜别，如大道余音。1众魂灵，褪去满身血腥污秽，终于变成了生前的模样。

这1刻，他们笑了。

在喜乐自在之中，他们的魂魄逐渐化作1缕青烟，徐徐而消。

此刻，魂魄开始点点消散的慧宁师，转身看着悲痛欲绝的慧心师，缓缓蹲下身来。

“师弟，人生漫漫，本就是1场修行。”

“这人间，从来不是净土。”

“这数十年来的生活……也苦了你了……”

话音落，笑容定格，慧宁师的魂魄彻底散去，化作点点金蝶，顺着莫名清风，飞舞至上方！

而这1刻，数十年前留存的因果，于慧宁师开始，也于慧宁师结束。

4人，也重新回到了棺材密室之中。

但是，原本萦绕在整个暗渊之内的鬼祟气氛，已经全然不见。

冬暝刚要说什么，整个密室却开始震动起来！

紧接着，石块开始掉落，墙壁开始开裂！

“这里要塌了，我们快出去！”

冬暝3人连连想前方跑去，可忽然发觉，慧心师没有跟上来。

“慧心师！”冬暝要回转，却被曼铃君拉住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但是……”

冬暝1脸无奈之色。

忽然：

“冬暝！”

棺材密室之内，传来了慧心师的声音。

旋即，1封书信飞射过来！

冬暝定睛1看，这竟然是……他的证词！

“呵呵……也许是我鬼迷心窍吧，竟是做了这种准备。”

“里面有我的供词，也有我的手印，应该……可以让你结案了。”

“另外，指导我修炼邪术，让我变成女子之人，乃是来自于1个叫做‘长生宫’的组织！”

“这个组织里，有9位神鬼莫测之辈，号称9算！”

“你若想调查，就去大慈恩寺吧！我当年和玄奘法师也算故交，留了1些我和他们往来的书信。”

“你手中信封，有我的信物，交给他们即可。”

“冬暝……我依旧恨你！”

“但是……我也谢谢你！”

“今日之后，你我生死两隔，恩怨尽消！”

这1刻，冬暝3人带着1丝复杂之色转身离开。

不断崩塌的棺木密室之内，慧心师依偎在棺材旁边，笑中含泪：

“师兄啊……你很了解我，可是……你终究还是不够了解我啊……”

“你以为，你全了我的阴德，以自身为代价，我就能心安理得的活下去吗？”

“我在这个世界上唯1的执念就是你。”

“既然你不在了，那就让我……为你……陪葬吧……”

说着，慧心师缓缓闭上了眼睛。

随着最后1滴泪水的滑落，整个暗渊彻底化作1片废墟！

……

当3人回到了暗渊之上时，眼前的整个碎叶鬼城，便如镜花水月1般，开始消散。

忽然，冬暝体内的《奇谭妖异志》如有所感，自行自心口而出。

“哗啦啦……”

随着页面翻腾之后，在已然化作彩绘页面的极乐茶妖的后面1张，则徐徐出现了1座城池。

那城池看上去巍峨、雄威，细细看去，却又鬼雾弥漫。

甚至能见到不少幽魂怨鬼，在城池之中，4处游荡。

紧接着，1行行字迹，开始浮现于画卷之上：

“永淳元年，突厥犯进，孤城无援。”

“有慈悲上师，以大恐怖之法，含慈悲之心，使天怒秘术，化人为鬼。”

“众魂悲怒，誓死而护，却不见史书1笔，令人心寒。”

“有道人，为仇怨，心生怨毒，奔走修行。”

“育魔虫，做妖香，制邪茶，收怨魂。”

“更施血雨天灾，屠城复仇。”

“不料，满腔怨恨，终反噬自身，怨恨衰败，自戕而亡。”

“怨魂悲苦，终得往生。”

“至此漫漫鬼城，平息安宁。”

这1刻，《奇谭妖异志》回转体内。

随着那最后1丝鬼雾消散之后，冬暝3人看着眼前曾经盛极1时的碎叶城。

如今……却徒留悲凉。

那多年之前的怨恨，终究还是……只能作为被翻开的1页，只余0星3人记下。

冬暝站在那里，看着碎叶城，久久不语。

直到曼铃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