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后宅之中,场面可以说是十分难看了。
虽然绝大部分的宾客还在前院,但是陈家家主和陈家长房公子突然离开,傻子也知道,后院可能出了什么事情。
不用多久,外面自然会揣测,陈家老祖宗七十大寿出现变故的传言。
“镇魂司……是不是需要给我一个交代。”陈家家主语气冰冷:“诡异虫子就算了,还在我娘亲供奉的佛像上踩来踩去,刘督卫,你的人好大的谱啊!”
刘业顿时头大如斗,冬暝也是脸色阴沉。
他知道,现在没有找到那个莫名消失的洞口,自己已经是百口难辩了,总不可能开口让人家把金身打碎了来验证此事。
心知这件事情不能让刘业一直为自己出头,冬暝一只手抓着刀,一只手抓着虫子,忍着痛,朝着陈家家主、陈廷生两人微微鞠躬:
“今日,是冬暝吃酒糊涂了。陈家主需要什么样的赔偿,晚辈没有二话!”
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陈家主却冷冷一笑:“没有二话?赔偿?”
“我听说,加入镇魂司的,要么是贫民窟的卑贱骨头出身,要么就是家中长辈尽皆死绝之人!”
“你这种命里犯冲的狗东西,哪来的脸面在我的面前提出赔偿!”
冬暝脸色一变,抓着横刀的手青筋凸起,心中的怒火灼烧着脑子里紧绷的弦,就连呼吸都粗重起来。
他无所谓自己被人如何侮辱,但是提到自己故去的爹娘,这就是逆鳞!
陈家家主微眯着双眼,泛起一阵危险之色:“怎么,抓捕妖魔的镇魂司……莫非还要对人动手不成?!”
刘业见状,沉声一喝:“混账!”
说着,快步上前,刘业一巴掌呼在了冬暝的脸上。
“啪!”
喘着粗气的冬暝看着刘业,剧烈起伏的胸口却逐渐平息下来。
“今日横竖是你的不是,认错!”刘业怒声道。
冬暝知道刘业的良苦用心,深吸口气,将腰弯的更深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对,不,起!”
陈家家主冷哼一声:“刘督卫,今天我姑且给你个面子,管好你的狗!”
说罢,陈家家主拂袖而去。
一旁的陈廷生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折扇一开,温文尔雅的面孔下,盯着冬暝的眼神却带着一丝寒意:
“我陈家也算是世家大族。下次做事前,记得先过过脑子吧。”
“若是把命丢了……呵呵……”
……
一场宴会虽然看似无风无浪的继续进行,但刘业已经抓着冬暝先一步离开了陈府。
夜间,刘业阴沉着连在前面走着,冬暝抓着那虫子跟在后面。
忽然,刘业猛地转过身,直接一拳捶在了冬暝脸上。
“你这个蠢货!”刘业怒骂道:“你知不知那陈家是什么地方!”
“我都已经警告你了,有什么事情从长计议,为什么还是这么冲动!”
冬暝咬着牙:“那菩萨金身真的有问题,你信我!”
“我当然信你,然后呢?”刘业怒声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陈家主不想和你一个小辈计较,你现在已经裹着草席被丢在乱葬岗喂狗了!”
眼看冬暝还有些狼狈的坐在地上,染血溃烂的手,依旧抓着那半死不活的血色甲虫,刘业有些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露出一丝心疼之色:
“边走边说吧,你到底查出些什么东西!”
说着,刘业一把将冬暝拽了起来。
两人在回返镇魂司的途中,冬暝也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刘业。
“这么说来,你怀疑……”
“是的!”冬暝重重点头:“刘氏母子的事情,也许……和这诡异的血甲虫有关。”
“但是这种来历不明的玩意儿,谁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刘业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就算是你博闻强记的二哥,恐怕也不知情。”
冬暝沉默片刻:“也许……有一个人知道这是什么。”
刘业顿时转身看向他,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片刻之后,冬暝带着刘业,敲响了幻月阁的大门。
“门没锁,进来吧。”幻月阁主陈篁的声音传出。
刘业还是第一次来到此地,作为镇魂司一品督卫的他,本能的感觉这里不是寻常之所。
“随便坐吧。”
说着,陈篁笑眯眯地端上来一壶清茶。
冬暝有些诧异的看向对方:“阁主……早知道我们会来?”
“我嘛……无所不知。”陈篁打趣地从抽屉里取来一个玉盒:“这甲虫有毒的,抓在手里很疼吧。”
“也难为你一直忍着,这满头汗的。”
“放进来吧,放心,它跑不掉。”
冬暝点点头,将甲虫放入玉盒的瞬间,得了自由的血色甲虫便凶相毕露。
刺耳的尖叫声下,血色甲虫一跃而起,锋利的口器便咬向冬暝的喉咙。
“放肆!”
陈篁一声冷哼,手中的孔雀扇翻手一敲。
“砰!”
血色甲虫顿时被打翻进玉盒当中。
陈篁眼疾手快,顿时将盒子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