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皇帝嘱托的日子已经过了三日,种植的分枝已经有三支出现泛黄枯萎的迹象。
碧螺为了潜心研究观察植株,将茶场的事物放在前半日,午膳过后便待在庭院中足不出园。
不断地观测记录植株状态,碧螺还搬出从清河带来的茶典书籍,每晚翻读至深夜。
接连几日,木香都察觉出问题,然而除了劝说着用膳,碧螺丝毫不肯休息,毫不吝啬地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
清晨起身的碧螺精神却十分饱满,案前的信件已经送来,正在翻阅间,小灵带着一身凉气侧门进府。
易容之术了得的小灵暗中跟随了一个不起眼的侍女一阵,便用银子将其买通,换得一日入府的机会。
有模有样地学习做事期间,更是在清月园中四处走动,有意无意地探听圣草之事。
终于在昨日傍晚见到一位行动不便的侍女,将她手中的活儿帮忙做完后,便叹息一声,“若是有圣草便好了。”
那年轻女子苦笑道,“圣草不治皮肉之苦的伤。”
小灵装作奇怪道,“如何皮肉之苦?”
“看在你心地如此善良的份上,且与你透露几句,”眼中畏惧之意甚浓,她四
处顾盼后压低声音道,“公主脾性向来暴躁,前几日受了王爷的气便以鞭子将我打伤,如今还未打好。”
眼中悲悯之意浮现,小灵忙装作单纯道,“我这儿且有几两银子,姐姐拿去先用,皮肉伤可不得怠慢,将来多有害处。”
有些不善表情的面孔,意外地令他人信任。
那女子面上喜色,却口中推辞道,“我如此说却不是为了这银钱。”
连忙接过塞入怀中,只继续说道,“这圣草不治皮肉伤,除非消炎祛脓,否则不得其用。”
“我家草场却很少生长,总是到别处去寻。”小灵碰运气地试探,生怕女子发觉什么。
放宽心的女子笑着道,“待寻到便多采些,可以晒干泡茶喝,有不少好处。”
目送着女子远去,小灵面皮沉静下来。
将事情的缘由讲与碧螺,她有些担忧地问道,“小姐心中可有猜测?”
碧螺沉吟半晌,在纸上记下几笔,便笑着道,“如此有用的信息,赏赐白银百两以做嘉奖罢。”
“多谢小姐!”见小灵兴高采烈地离去,碧螺匆匆向园中赶去。
此物可以泡饮,也可外敷,除了有草药的特性外,也有几分茶
的模样。
有些在意唯一勉力存活的植株,碧螺忽然发现其下的土壤之前种植着一种绿茶。
难道是属意偏酸的土质?
庭院中的土并无太大差别,但细细分辨也可得出些问题。
夏日已经来了,日头的锐气似要钻进人的皮肤,立在阳光中一刻便皮肤干涩。
碧螺浑然不觉身周湿热难耐,只一心想着手边的植株。
此时王府中温若眠难得清闲,不前往皇宫,便多半是去碧螺府中蹭蹭,或为碧螺馆添些人气。
几日未见碧螺,他已经不在恼怒,只有些歉疚。
对一个小女子斤斤计较,并不是他的风范。
碧螺属于慢热之人,更是难得的谨慎正直,若仅以此便轻易打动她,便也不是当初那个倔强又纯真的小丫头了。
耐不住心中的挂念,将清风叫道身前,温若眠询问道,“王妃这些日子在忙什么?”
“回禀王爷,碧螺姑娘近日奉圣上的命令寻找匈奴圣草的种植之法,十分辛苦。”清风有意说得严重些,好叫温若眠立时前去,软化两人的矛盾。
温若眠心中疑惑,想到乌珠兰几日来的安安静静,心中一动。
大步赶往清月园,他毫无顾
虑地走进内室,乌珠兰正倚在榻边听婢女弹唱。
见温若眠突然造访,眼中的喜悦如蜜一般倾留而出。
“王爷可是思念于我?”说着一双柔弱无骨的柔荑便搭上他的臂膀。
忍着恶心没有立刻甩开,温若眠压着怒火道,“匈奴圣草是什么?与碧螺何干?”
终于明白他为何前来,娇媚的微笑下却隐藏着恶毒的诅咒。
“不过是想要看看大康能人辈出罢了,王爷这是来兴师问罪的么?”对面色神情切换自如,乌珠兰委屈道,“是皇帝陛下的命令,碧大人又岂敢不从?”
猛地一把推开她,温若眠冷声道,“将种植之法告诉我,否则便回到匈奴去。”
乌珠兰再也不掩饰,一双红唇开合道,“不过是一点小考验罢了,王爷不必如此担忧,匈奴也没有任何种植之法,即使我有,”顿了顿,笑靥如花,“必定会告知碧大人。”
“大康不是你放肆的地方。”温若眠毫不客气,甚至懒得再与眼前的女人多说,便再度离去。
乌珠兰一把推开桌子,却又担心摔碎东西,为心仪之人留下更糟糕的印象。
不停留地赶去碧府,还未踏进主院,便听
到一声惊叫。
“小姐晕倒了!”
碧螺近日来食欲不振,休息不佳,只强打精神催促自己将府中事物完成,同时还夜以继日地研究植株。
每日待在园中,虽不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