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手帕轻轻擦拭唇角,碧螺展开信纸。
“紧跟碧螺,时刻联络,禀告动向。”
嗤笑一声,碧螺紧盯手中的字条,像是要将其烧出洞来。蒋叶青的字迹,她死都不会认不出。
“以后严密监视侧房,任何一封留出的信都必须经过我的手,这次的疏漏再不能发生。”
只有一声平淡的“是”传来后,屋内重新静默下来。
碧螺知晓,此番回乡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便动身前往王府。
在窗外便能看到温若眠挺拔的剪影,她心头微动,有笑意浮上眼眸。
“王爷,今夜前来便是辞别的。”碧螺聘婷地出现在视线中,令他欣悦。
温若眠上前拍了拍手,“此事我正要为娘子送去人手,想必能讨得娘子欢心。”
一个女子自他身后走出,眉眼英气,行礼间可以察觉出练武的痕迹。
不待碧螺发问,温若眠便温声道,“此人是易容的好手,娘子既然要隐秘出行,便需要此种秘术。”
笑意已然遮掩不住,碧螺笑道,“王爷思虑周全,今夜我是前来请教如何伪造官印令牌之事。”
神情丝毫没有变化,温若眠将人挥退,才问道,“娘子的计划可否说于我?”
见他并不在意伪
造官印触犯刑律,只是关心行事是否周全,碧螺心中一暖,便一五一十地说出全部计划。
温若眠有些惊讶,眼前的女子仿佛一夜间沉静下来,面对茶场巨大的亏损并没有丢失理智。
眼神愈发温柔,他静静地想,就是这样一个倔强的丫头,在他的心中住了多年。
两人再一同思虑半晌,他才开口道,“此次若不想引人注目便不能随行多人,娘子想好同何人前去了?”
“王爷公务缠身,便不必担忧我,易容之人与沁儿随行即可。”碧螺早已决定,便此时道出。
惑人的笑声从他的唇角传出,磁性又不失清朗,“娘子这便是怪我不能陪同了。”
看着女子暖玉般通透晶莹的肌肤渐渐染上红色,温若眠好心情地一直翘着唇角。
“王爷莫要打趣我,只有将蒋叶青的人放在我的眼下,我才能够及时应对。”
碧螺忍不住以葱白的手指按着脸颊降温,强迫自己的心念放在正事上。
“小灵在我属下中身手上乘,易容之术更是炉火纯青,娘子不必担心。”不再逗弄她,温若眠沉声道。
小灵?倒是个灵巧的名字,碧螺暗自想,如此一来只需要暗卫在暗处保护即可。
“伪造
官印之事,可有门路?”碧螺有些担忧东窗事发连累温若眠,毕竟这种事,他的身份无益反害。
越想越怕,她想着可以放弃此事,不过是此行会凶险些。
男人剑眉微调,稳声道,“明日清风自会带去一套,娘子不必忧心,此物查证不易,在清河县使用足以。”
心中微微松弛,碧螺扭头看到窗外皎皎明月,突然涌上一丝温情。
“今夜月色正好,我便煮茶一壶留给王爷赏月。”
温若眠自是欣然应允。
挽袖露出雪白的藕臂,茶雾袅袅升起,沉静下来的女子清雅动人,叫人移不开眼。
赏月前便赏了一番美人,陡然生起惬意,温若眠心中宁静。
夜色不醉,人自醉。
次日一早,碧螺便前往侧房与沁儿想见。
“沁儿姑娘可愿随我前往清河?”碧螺笑意盈盈的桃花眼,令沁儿仅存的疑心消失殆尽。
这个富家小姐果然如蒋大人所说,取得信任只凭言语,实在轻易。
“小姐相信沁儿,自然由沁儿为小姐赴汤蹈火。”怎样深看,她的眼中也都只有诚恳,这样的伪装,令碧螺微微战栗。
这样一个心机深沉之人,在蒋叶青的命令下潜伏三年,知悉经手了碧家所有财
产后,一举将自己击溃。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掉以轻心。
碧螺亲热地挽起她的手,只欢喜道,“我只怕路上没有出主意的人,却不想姑娘如此简单就答应了。”
携沁儿赶到前厅,木香,庆珠等及其余下人都等候在此。
“今日下半晌我便要出趟远门,府中无主期间,大小事宜由木香决定。
碧螺馆由庆珠全权负责,我出府的消息不得对外宣扬,如发现泄密者,格杀勿论。”
言语中带上狠厉,碧螺不仅为威慑他人,更是为了做样子给沁儿。
她的信一定会在今日传出,然而碧螺早已命人拟好了假信,需要碧府的配合。
木香方才知晓自己不随主子前去,眼中一片惊愕焦急。
沁儿全然不是善类,小姐将如此居心叵测之人留在身边,岂不是危险万分。
微微颔首压下木香到唇边的疑问,碧螺只继续安排府中事宜。
正午光景未过,木香随碧螺前往府内暗房,小灵已经在其中等候。
“开始吧。”躺在榻上,小灵一双灵巧纤长的手将特殊材料制成面具放在清水中浸泡,仔细将她的发髻挽好,便开始了易容。
木香不明所以地站在一旁,直到碧螺贴好了面皮起身,
才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