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曾经来过西鸣赈灾,当初的西鸣并未受到水患多少影响,只是有个不中用的知府,才导致当地百姓无法安居乐业,如今的西鸣跟当初倒是截然不同。
自从新的知府上任,百姓再也没有出现过怨言频出的事情。
西鸣此地物资富饶,官道也修葺的格外好,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造就了西鸣繁荣的场景,西鸣虽然与西都离得算不上多远,但跟西都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这里靠近南国中部。
天气算不上多冷,甚至比京都的冬日还要暖和些,也正因如此,这里百姓可以靠着养蚕纺织过上美满的生活。
如今西鸣的知府是个不过刚刚二十五的青年男子,名唤许贳,虽然是个年轻人,但在一些事上的处理手段,丝毫不逊于朝堂那些历经风雨的老头。
安砚清认识他时,他才刚刚十四,那时安砚清被皇上派到各地历练视察各地民情,寒冬腊月,即使白日暖和些,夜晚的西鸣仍然有刺骨的寒风吹过,许贳穿着单薄的衣衫跪在雪地里。
若是安砚清再晚几个时辰发现他,怕是许贳的生命就永远停留在十四岁了,他在西鸣呆着的那一个月,帮了许贳不少,了解之后才知道许贳是当时西鸣知府的私生子,一年前因为自己的母亲去世才被接回家。
在他的帮助下,许贳发现了自己的母亲去世的真相,当时的知府夫人只生下了两个女儿,迟迟生不出儿子,但因为她的母家是西鸣一个富商,并影响不到她正妻的位置。
但知府在外面突然蹦出了个十三四的儿子,尽管她几次三番质疑他是不是蓄意来图他们家的家产的,毕竟她没生下儿子,女儿如何继承财产。
可知府却一口咬定,这就是他的亲儿子,还准备接回府中,甚至连许贳求他将自己的母亲一并接到府里都同意了。
当时的知府夫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便花重金让人提前将许贳母子迷晕,随后让人将许贳的母亲凌辱,最后死于非命,为了掩盖她的罪行,还将许贳母子当时居住的院子烧了,许贳命大,逃过了一劫。
许贳的母亲只留下了几块被烧的发黑的布,连她的墓里都只放了个盒子,里面装的是许贳在地上捧起来的灰。
本身知府夫人也没打算要许贳的命,若是许贳的母亲死了,就没人可以威胁到她的地位了,即使知府再疼爱许贳,许贳也只能喊自己母亲,自己永远是当家主母。
但她却在许贳被知府接回府的后面,纵容自己两个女儿指使下人为难许贳,给他凉了的饭菜,知府即使知道也是装傻,他每月的俸禄不多,都是靠自己夫人娘家补贴的,这府里大小事情都是她做主。
知府只提了一个要求,若是有一日她诞下了儿子,那便把许贳扔出去,但在那之前,她必须保证许贳好好活着。
在安砚清帮助下,许贳知道了这些事,但若是没有安砚清,他也不是傻子,那时的他一直都在怀疑,只是苦于自己什么都没有,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没法替自己母亲报仇。
但好在上天有眼,安砚清此行就是来调查知府受贿买官一事,最后知府也受到了惩罚,只是安砚清悄悄将许贳偷梁换柱,救了出来,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大仇得报,许贳守在自己母亲墓前三天三夜不吃不喝,最后崩溃大哭晕倒在荒野,安砚清将他接回来。
等许贳醒来之后,安砚清便提出带着他离开西鸣,许贳同意了,他虽想守在这里,守着自己的母亲,但他想凭自己的能力,所以他想等他真的有本事了之后,再回来。
安砚清便将他送到自己的地方,许贳足足历练了十年之久,直到前年西鸣水患,安砚清才将他从暗阁叫回来,给了他这个知府的位置,这是他曾经那个父亲的位置,如今他也该回来了。
事实证明,许贳做的很好,如今的西鸣再也没有乌烟瘴气的现象,只是许贳到现在都未娶妻。
这是许贳最不为人知的身份,罪臣之子,但这事只有安砚清知晓。
而安砚清此行还有个极其重要的事,那便是想让许贳去京都,这么些年,他也确实该放下了,许贳这些年过得太累。
这其实是安砚清在遇到于远诚之后才想到的,许贳是他的朋友,不管如何,他都该再帮他一把,若是许贳愿意,他可以让人将他母亲的墓迁到京都。
许贳留在西鸣屈才了,他原本也是能跟同岁人一样参加科举,再进入仕途的,他该有更大的地方施展。
为了这事,安砚清提前让暗卫都找好了接班人,许贳现在手下的侍郎,也是个跟许贳一样,能真正为民的人,倒是可以提上去。
而南怀浅和安砚清的心照不宣,想早日回京都的想法,让他们刚到西鸣住下之后,就收到了关于西鸣这里的汇报,只能说,这大概就是夫妻间的默契吧。
安墨阳他们去了府衙查阅卷宗和公文,而安砚清则是要去驻扎在西鸣的军队里瞧瞧。
但在那之前,安砚清看着小姑娘将一大叠影阁调查来的事情放到他手里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他跟小姑娘确实有默契。
有了这些,还有他的人查到的,确实能帮他们省不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