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砚清牵着小姑娘的手,放慢了步履,将自己这两日盘算的事,一点点告诉小姑娘。
“将士们已经开始加紧建造流民营了,但若想进入流民营,便要签下一张契约,若是男子,在身体痊愈之后,便要进入军营,若是不愿意,那也要外出务工,向流民营缴纳银两,才可继续在流民营里居住。”
“若为女子,在身子痊愈之后,也要靠着自己的本事务工,如今浅浅那边进展顺利,这些流民也可跟随百姓一起务工,但这也得防着流民里有捣乱的存在。
我同他们几人商议,打算给这些流民全部重新入籍,而这重新入籍需要的是那些人从前的户籍纸,百姓们都会将这些带在身上的。”
“若是没有,无法证明身份为南国人,便不可进入流民营,这样也可防止北冰国借着流民闹事往南国里塞人。”
安砚清与安墨阳几人商议了那么久,这是最妥帖的法子了,也不能让那些流民最后聚在一起,成为流匪,那才会让南国边境面临内忧外患的境地。
而凡是南国百姓,无论生计如何,这户籍纸都会携带在身上,这便是证明他们身份的最好法子,凡是流民,拿出户籍纸便要让官员仔细校对。
给那些百姓新的身份自然是打的心理战,这些百姓定是不愿意再这样生活下去,更名改姓重新开始,就是最好的许诺。不管他们从前如何,他们如今都可以重新开始了。
“嗯,是个好法子,我那边的绸缎庄也准备好了,女子们也可以靠着自己的女红,去绸缎庄做事,又或是领了活之后回家里做。”
“有浅浅真是我的福气,可真是我的好贤内助,若是没有浅浅,我该如何是好啊。”
“切,没有我,阿砚自己也不会坐以待毙,毕竟,阿砚可是聪明的很。”其实南怀浅心里也开心得很,能帮上他就好,这样她的阿砚便可以早些休息了。
安砚清看着身边小姑娘笑靥如花的模样,心里头只一个感受,他的浅浅就不该做附庸于谁的菟丝花,就该是可以与他并肩,翱翔于九天的雄鹰,任谁碰上都要退避三舍。
还好,他的小姑娘终究是他的,若是别人,怕也降不住他的小姑娘。
“那阿砚可有想好知县的事。”她记得那丁知县也是个能毁了一窝好汤的老鼠屎,不除掉他,等他们离开北苍之后,还是会被这么一个不作为的知县给搅坏的。
“嗯,他从官这么些年,虽没有什么大的过错,但收受贿赂,让北苍百姓身处如此境地,便是最大的过错,我这几日让阿青仔细探过,原先北苍府衙的推官葛齐,是个正直聪颖的人,虽然年轻,但是也是个明事理的人。”
“曾经不少被知县害过的百姓,都曾暗地里得到过那个推官葛齐的帮助,他至今未婚,也从未干过出格的事,是个好官,便让他担任知县一职,今晚,那个原先的知县便会抄家,明日便会游街示众,也好让百姓们有重新开始生活的心。”
安砚清这几日忙来忙去,不过也是这些事,好在这偌大的北苍府衙之中,还是有真真正正为民的,不然找个新的知县都不好找。
这里发生的事,他每日都会让人写下来,让人给京都的人带去信。他也收到回信了,但信中有一事,他仍然不知道如何跟小姑娘开口。
他不想瞒着小姑娘,但这事还是得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告诉小姑娘。
等新知县将位置坐稳,百姓们的生活进入正轨,流民的事也被妥善解决的时候,那北苍的事也就算是彻底告一段落了,他们也好启程前往下一个地方了。
“今日,这天气难得晴朗了些。”南怀浅这几日也没什么事要做了,只是闲来无事的时候便去瞧瞧几个店铺如何了。
而安砚清便每日去军营,边境如今也恢复了平静,北冰国塞不进来人,从北冰国的地界往这边瞧,那可是一片太平盛世,他们的心思昭然若揭,但现在并不是南国出手的最好时间。
但这事还是要从长计议,南国的边境可不止与北冰国交界的地方有想要作祟的人。
北冰国的计谋不过就是想让流民成为流匪,闹的南国内忧外患,他们便有了可乘之机。
南怀浅这几日的身子愈发乏了,但只要是待在安砚清身边的时候,便不能表现出来,甚至用膳食的时候,都得硬往嘴里塞,生怕被瞧出来。
“也不知道为何这次有身孕,不适的感觉来得格外早。”
“主子是这几日操心事情太多,累着了,主子刚刚不是说今日天气晴朗吗,奴婢陪主子去街上走走,说不定正好能碰见殿下呢。”
南怀浅在屋里呆了半日,去外面看看街上的百姓如何了也不错,说不定还真能碰上回来的阿砚呢,算着时间,确实差不多该回来了。
街上如今也是气象一新,虽没到新年,但比起新年的热闹,也毫不逊色。
百姓们有了谋生计的路子,也不用再担心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孩子们手拿糖球,此时聚在一起在街上跑跑跳跳。
南怀浅看着这一幕,心里颇有感慨,这跟他们刚来北苍的景象,完全不是一个场景。“真好。”
“是啊,主子,瞧这些孩童,多快乐啊。”
“这才该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