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磊看着闫先生沉默了良久，随即轻叹道：“其实我是在帮你。”

“帮我？啊哈哈哈哈。”闫先生一愣，随即指着自己大笑起来。

他实在是被面前的小警员逗乐了，今天的审讯似乎颇有意思，这使得他心里萌生出一股念头，那似乎是要结束的念头。

闫先生猛地一甩脑袋，他想将那股念头给抛出去，可不论他如何甩，都是无济于事。

他吸了口烟，一脸玩味地看着江磊“既然你说是帮我，那你告诉我，如果我要让你去死，你愿意吗？”

江磊一脸平静地看着闫先生“如果是这种选择，我肯定不愿意，但是我知道，您不怕死。”

听到这话，闫先生眉头一挑，他冲着江磊点点头“有意思，继续说。”

听到闫先生的话，江磊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我知道，您既然选择走上了这条路，那就肯定把自己的生死抛在脑后了。”

“哪怕被警察抓到，您也有百分百的把握脱罪，显然，您现在就做到了，但是，您不会觉得愧疚吗，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闫先生正听得入神，可是，最后的两句话让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一脸认真地看着江磊“我为什么要愧疚，又为何要良心不安，我这是普度众生，是大功德。”

江磊叹了口气“闫先生，您这的确是大功德，也的确是普度众生，但您唯独普度不了自己，我说的对吗？”

话落，闫先生愣住了，他一脸迷茫地看着江磊，久久不语，江磊看着面前的枭雄，他忍不住摇摇头，内心十分感慨，这就是一个枭雄的末路吗，确实挺可悲的。

过了好半晌，闫先生开口了，他的语气有些颤抖“那，那我该如何普度自己？你有办法吗？”

江磊看着闫先生，脸色无比庄重“有，但是，您未必会接受。”

听到这话，闫先生有些激动“什么办法，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普度自己，如果你能够说服我，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你们。”

江磊点点头“其实很简单，您只需要给自己的灵魂找一块净土。”

闫先生有些不信“净土何来？”

江磊面色庄重“您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您要为那些人赎罪。”

闫先生深深地看着江磊，过了好半晌，他才开口道：“为什么？”

江磊的脸色有些愤怒“你心中所想的普度众生无非就是掌控他人的精神，让他们活在毒品的世界里，不再因为生活而苦恼。”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就是因为你而遭受了无法言喻的痛苦，你的心里其实只想着让自己的精神得到满足。”

“你看着他们吸食毒品的样子，看着他们享受的样子，却没看见他们痛苦的样子，你不仅是他们的恩人，也是他们的仇人！”

这席话像是惊雷一般，狠狠地劈在了闫先生的心头上，顿时他身体一颤，随即就像一条被抽掉脊梁骨的死蛇，瘫倒在审讯椅上。

闫先生重重地喘着气，过了良久，他坐正身子一脸凝重地看着江磊“你说的这些算不得什么，佛曰，有得必有失，这是他们所选择的，我依旧是他们心中的信仰。”

江磊重重地猝了一口“呸！是个屁的信仰，你在他们心中是恶魔。如果不是你，他们的生活还是好好的，虽然苦了点，但是日子勉强过得下去！”

闫先生十分激动“他们那不叫生活，他们那简直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是我，是我的毒品让他们放下了这层包袱，让他们从这水深火热之中走出来，我是他们的信仰！”

江磊一脸的不屑“在你的心里看来，这是给予他们的恩赐，但你只是享受他们沉迷毒品的那种感觉，享受自己的杰作，所以你根本就无法普度自己。”

闫先生已经彻底失态了，他目眦欲裂地看着江磊“不！不是真的！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不信！”

江磊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你要为他们赎罪，要为他们忏悔，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地普度自己，其实你心里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你只是缺一块净土，那是你灵魂的归宿。”

闫先生有些动容了，尽管他依旧目眦欲裂地看着江磊，但他的内心已经无比震撼了。

江磊没有理会他脸上的变化，依旧自顾自地说道：“看得破，放得下，才能入佛法之门，只要能看破放下，就能很快地契入佛法。”

说到这，江磊抬头轻叹一声“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瞋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听到这话，闫先生的表情一僵，他的那副凶恶的嘴脸渐渐恢复平静，过了半晌他才冲江磊轻轻点头“后生可畏，闫某佩服。”

江磊重重地叹了口气“哎，不得不说，我是真的很佩服你，也真的很认同你的信念，但你错就错在，走上了歧途，如果你没有走上歧途，我相信，你我一定会成为朋友。”

话落，闫先生靠着审讯椅，闭上了双眼，过了良久，两行热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下来，江磊看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即转身出了审讯室。

闫先生最后还是交代了，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终于让那群老刑警如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