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像潮水一样涌过去,后面只剩下程素云和夏明月。
“伯母,时晏他这是什么意思?”夏明月脸色惨白地问道。
“你先别管这些了,跟我来。”
程素云拉着她出了门,去了一个没人的房间,把门反锁后,一脸严肃地告诉她:“我担心时晏临时反悔,已经给江念白打电话让他过来救场,等会如果时晏不肯配合,你就想法把他叫走,我让江念白替他宣布婚期。”
“啊?”夏明月不禁紧张起来,“伯母,这样能行吧,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不会的,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不会出差错的。”程素云笃定地说道。
夏明月还是有点不放心:“就算现场没出差错,时晏也会知道江念白的存在,他要是知道你手里还有这张牌,难保不会和你翻脸。”
“管不了这么多了,先走好眼下的一步再说。”程素云说,“我是他妈,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那好吧,我听伯母的。”夏明月郑重地点了点头。
宴会厅里,夏晚星在江时晏和沈挚的陪同下走到江老爷子面前。
她还没有开口叫爷爷,江老爷子已经认出了她。
“晚星啊,是晚星来啦,你这丫头,这几年你跑哪去了?”
夏晚星根本忍不住,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爷爷。”她叫了一声,满腹的委屈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握住老爷子伸过来的手泪如雨下。
江老爷子也哽咽起来,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你这孩子,真沉得住气,几年都不来看爷爷一眼。”
“对不起,爷爷,是我不对。”夏晚星哭着向老人家道歉。
江时晏在旁边看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悄悄踢了沈挚一脚,让沈挚快点想办法别让他们哭了。
沈挚便上前说道:“江爷爷,晚星为了来见你,光粉底就擦了半盒子,您别让她哭了,粉哭掉了多丑啊!”
江老爷子一下子就被他逗笑了,作势要打他:”臭小子,就会破坏气氛。“
夏晚星也哭不下去了,幽怨地瞪了沈挚一眼。
江时晏默默递了手绢给她。
夏晚星愣了下,接过手绢说了声谢谢,擦掉脸上的泪。
“爷爷你别听他瞎说,我皮肤多好啊,哪用得着擦粉,你看,一点没掉色。”
“哈哈哈哈,你这丫头,怎么还这么皮?”老爷子哈哈大笑,悲伤的气氛一扫而空。
周围的宾客当中有相当一部分都和江夏两家是老交情,因此夏晚星一出现,他们就认出来了。
一时之间大家全都在暗中感慨,如果没有晚星小姐出现,老爷子对明月小姐的态度还算不错,可是晚星小姐一出现,才真正诠释了什么叫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来老爷子还是更加喜欢晚星小姐的。
只可惜,这位小姐是个冒牌货。
听夏家说,她是找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回去认亲了,这一晃好几年,竟是连点音讯都没有,也不知道她亲生母亲住在什么地方。
说起来,她和江少那才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夏家真千金一回来,她就默然退了场,江少这么多年都没和明月小姐举行婚礼,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她。
大家各自在心里猜测,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贵妇,带着几分幸灾乐祸问赵芝兰:“夏太太,怎么回事呀,你们家明月不是说江少今天要宣布婚期吗,我怎么看着有点不对劲呀?”
“对呀对呀,说起来这晚星小姐也算是你的养女,自家闺女回来了,你怎么不去打个招呼?”
赵芝兰的脸都绿了。
“我才不去,我是她妈,我虽然没生她,好歹养了她二十年,要打招呼也是她先和我打。”
“行了,你别说话了,少说少错,多说多错。”夏长海小声制止她。
赵芝兰噤了声,暗中把牙咬了又咬。
今天这个日子对于明月非常重要,夏晚星个阴魂不散的偏要过来插一杠子,肯定没安好心。
都怪明月沉不住气,先把消息透露出去,万一今天婚期没有宣布成,这脸可真是丢大发了。
现场大概只有江老爷子是真心的高兴,他把本来该是三个儿子的座位让给夏晚星,江时晏和沈挚,招呼他们挨着自己坐下,让儿子们自己再找地方坐。
江时晏的二叔和三叔,还有几个堂哥堂弟,都有点忿忿不平,看江时晏的眼神都带着刀子。
唯有江锦年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位子被抢,看着夏晚星笑得合不拢嘴。
“晚星啊,你可算愿意露面了,这几年不止爷爷想你,伯伯也想你呢,来,这钱你拿着,给孩子们买糖吃。”
他随手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夏晚星,动作娴熟得像事先练习过很多次一样。
夏晚星不禁又想哭。
江时晏这个爸,生性风流,不怎么顾家,家里人对他都颇有微词,江时晏和他更是水火不容。
可这样一个人,偏偏就和她投缘,从小到大,每次见面都会乐呵呵地给她一把钱,让她买糖吃。
时隔几年不见,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给她钱,却是让她给孩子们买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