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星为难起来。
如果是江时晏的面子,她完全可以不予理会,可江爷爷一直很疼爱她,拿她当亲孙女一样看待,她真的不好驳了老人家的面子。
思前想后,她还是决定去一趟。
五年没见,她也很想看看爷爷现在的身体怎么样。
“可是,今天不是你和夏明月公布婚期的日子吗,我去会不会不合适?”她迟疑地问道。
江时晏看着她,许久没说话。
还以为分开后她多少会受到点影响,没想到她状态还不错。
不但皮肤白润透亮,眼神也亮晶晶的,嘴角甚至还有一抹来不及收起的笑。
刚刚他听到她在里面哈哈大笑,不知道什么事让她这么开心。
原来,自始至终,难过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江时晏自嘲一笑,说:“没什么不合适的,大家都是熟人,去见证一下也不错。”
见证一下?
见证什么?
见证他们的幸福吗?
夏晚星心里翻江倒海,差点控制不住变了脸色。
“好啊,既然江总觉得合适,我就去一趟吧!”她笑着说,“就是你提前没说,我也来不及准备礼物……”
“没事,你去了,就是最好的礼物。”江时晏面无表情地说道。
现在,他已经不再奢望她会因为他婚礼的事失态了,毕竟她说过,她当年跟别人走是自愿的。
而他,的确会当众宣布关于婚礼的事,但不是定下婚期,而是取消婚礼。
他想好了,不管他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不管外界怎么看他,他都不能再违心地和夏明月继续保持未婚夫妻的关系。
他告诉自己,他这么做不是为了夏晚星,而是为了自己。
但如果夏晚星能在场亲眼见证这一切,也挺好的,全当是为他们三个人的五年时光划上一个最终的句号。
从此以后,他们不再是捆绑在一起的三角关系,而是各自独立的个体,各走各的路,各过各的人生。
“我去换身衣服。”夏晚星转身回了屋,没请他进去。
房门关起,龚悦如临大敌地握住夏晚星的手:“亲爱的,你真的要去吗,我怕你承受不了。”
“没事,我好歹是未来的国际大导演,这点小场子我还能镇得住。”夏晚星故作轻松地打趣,拉着她去了卧室,“走,帮我挑衣服。”
龚悦怎么会听不出她在故作轻松,可事已至此,她也不希望夏晚星躲在家里做缩头乌龟。
人的一生就是一个又一个的坎,想躲是躲不过的,除了咬牙跨过去,别无选择。
最终,夏晚星并没有挑什么花里胡哨的衣服,而是挑了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黑色礼裙,外面搭了件黑色大衣,满头黑发盘起来,为了显得喜庆,插了一根红珊瑚发簪,戴了一串红珊瑚项链。
衣服是极致的黑,皮肤是极致的白,配上红艳艳的珊瑚,让她在极致的简约中显出一种惊人的美。
当她再次打开门出现在江时晏面前,江时晏足足呆滞了十秒都没有回神。
“可以走了。”夏晚星说道。
江时晏如梦初醒,尴尬地清咳了一声,转身往楼下走去。
“老婆,加油!”龚悦站在门口对夏晚星握了握拳头。
江时晏听到那一声老婆,本能地蹙眉回头看了她一眼。
龚悦吓一跳,赶紧缩回去关上了门。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路过教室的时候,江时晏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宴会可能要很晚才结束,你要不要和孩子们说一声?”
“……”夏晚星愣了下,随即摇摇头,“不用了,龚悦会和他们说的。”
江时晏有点莫名的失落,借着身高的优势,往大大和小小的教室里看了一眼。
但是离得远,他什么也没看到。
想起那个软糯糯搂着他的脖子亲他脸的小姑娘,他突然想不顾一切地冲进教室去看一眼。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只看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到了大门口,门卫大爷看到夏晚星打扮得这么漂亮跟江时晏出去,高兴得合不拢嘴,问他们是不是去约会。
夏晚星有点尴尬,含糊了一句就过去了。
江时晏似乎也不太自在,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车子越接近市区,夏晚星心里越多感慨。
这五年,为了躲江时晏,她一次市区都没来过,那些昔日熟悉的街景,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处处透着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就像身边这个男人一样。
车子在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停下,泊车员过来帮忙拉开车门,江时晏把车钥匙扔给他,带着夏晚星往酒店大堂走去。
今天是江老爷子的寿宴,江家包下了酒店规格最高的宴会厅,工作人员下足了功夫布置场地,处处装点得比过年还要喜庆。
满头银发的江老爷子神采奕奕地坐在主位,接受所有人的祝福,他的几个儿子儿媳都在宴会厅门口迎接宾客。
程素云今天打扮得格外年轻,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笑意。
昨天晚上,江时晏终于答应她,要在宴会上公布和夏明月的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