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星彻底放弃了抗争,倒在床上哭着睡了过去。
江时晏哪都没去,就坐在床边守着她。
看着她沉睡的脸,他那颗兵荒马乱的心终于有了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这一刻,他无比确定,他需要她,他永远都不能放她走,哪怕他们一辈子没有好结果,没名没分,不见天日,他也不能放她走。
哪怕日子过成一滩烂泥,他也要和她一起在泥里腐烂。
他情愿这一生毁在她手里。
手机铃声把他从偏执的臆想里拖拽出来,是沈挚打来的求救电话。
“时晏,怎么办,你妈非要你回来,她说你不回来她就死给你看,我现在也不敢走,怕她真的做出什么极端的事。”
江时晏捏捏眉心,刚刚平复的心情又变得烦躁起来。
“你看好她,我马上回去。”
他挂了电话,起身要走,又停下,弯腰抚上夏晚星的脸,拇指在她脸颊轻轻滑过。
“乖乖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
睡梦里的夏晚星侧了下脸,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但他却还是很满足。
只要她在,他就满足。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扣上西装的扣子,恋恋不舍地向门外走去。
出了门,他的手握在门把手上迟疑了一下,最终没有锁门。
他相信,她不会再轻易离开的。
他下了楼,对客厅里干活的阿姨说:“我出去一趟,太太睡了,你不要打扰她。”
“好的先生。”阿姨恭敬地点头,又问,“我能和太太说话吗?”
江时晏微怔,想了想说:“你可以陪她说话,给她解解闷,但不要把手机借给她,也不要让她出门。”
“好的先生。”阿姨又答应一声,把他送到门口,目送他离开。
江时晏驱车回了老宅。
家里佣人很久没见到他,见他回来,纷纷上前打招呼。
江时晏微微颔首,一言不发地进了门。
沈挚守在程素云房里,哪都不敢去,生怕自己一个看不住,程素云真的寻了短见,那他可就成了罪人。
江时晏走进去,看到地上摔了一地的东西,沈挚手里抓着剪刀,药瓶,还有用丝巾挽成的上吊绳,活像宫廷剧里送失宠嫔妃上路的老太监。
看到江时晏进来,沈挚就像看到了救星,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塞到他手里。
“你可算回来了,快劝劝你妈吧,我半条命都搭进去了。”
江时晏接过那些东西,走到程素云面前,叫了一声“妈”。
“你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程素云脸色铁青,眼泪直往下掉。
“我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二十多年含辛茹苦,竟然养出个白眼狼,既然你把夏晚星看得比你妈都重要,还巴巴地跑回来干什么,干脆等我死了再回来送殡好了。”
江时晏叹口气,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勉强挤出一个笑脸。
“妈,你别这么说……”
“不这么说怎么说,难道我说错你了吗?”
程素云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指着他恨恨道,“我还是那句话,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看着选吧!”
江时晏有点烦,还是耐着性子说:“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极端,晚星她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
“什么叫没那么不堪,她都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觉得她可以原谅是吗?”
程素云再次打断他,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时晏,你能不能醒一醒,你这样的身份,犯得着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活成一个笑话吗,你有点尊严行不行,别让你妈我瞧不起你,别把自己活成所有人的笑话,行不行?”
“那你就当我是个笑话吧!”
江时晏的耐心终于耗完,把手里那些东西全都扔在床上。
“你不想活了,正好我也不想活了,咱俩一人挑一种死法,黄泉路上一起走,来世还做母子。”
“……”程素云瞪大眼睛看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时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江时晏面无表情地指着那堆东西,“你先挑还是我先挑?”
程素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滚,你给我滚!”她手指颤抖地指着门口大喊。
江时晏真就走了,临走扔下一句话:“你是我妈,你要真想不开弃我而去,我一定会给你陪葬的。”
程素云差点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
沈挚都看傻了,跟着江时晏走出去,刚要开口,房里又传来一阵摔东西的声音。
沈挚吓一跳,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时晏,你可真敢说呀,你就不怕你妈真想不开?”
“不会的,她舍得她自己,舍不得我。”
江时晏沉着脸,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用这种方式威胁自己的妈妈。
可是,要他怎么办呢?
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一个是他妈,一个是他爱了二十多年的女人。
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被这两个人撕裂了。
他忽然很羡慕沈挚,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