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味道?”
江时晏微微一怔,压在她腰上的手僵了一下,随即松开她,又靠回到树杆上。
指间的烟还剩半根,他又吸了一口,才缓缓道:“是因为我今天换了其他牌子的烟吗?”
夏晚星摇摇头。
江时晏没什么烟瘾,只是偶尔抽一根两根,影响不了他整体的味道,而他用的香氛也还是她熟悉的木调香,多年来都不曾改变。
所以,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她说不上来,却能肯定是真的不对。
或者说,这不是某种具体的味道,而是今天晚上的他,呈现在她面前的整体感觉。
他来之前是放过狠话的,不管是出于赌气还是别的什么,见面后都不该表现得如此平淡,就像完全忘了那句话一样。
他对门卫大爷也太过温和,完全不符合他高冷傲娇的风格。
他都已经把她拉进怀里了,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反倒因为她一句怀疑的话,和她讨论起了味道的问题。
甚至还解释说可能因为自己换了其它牌子的烟。
江时晏什么时候需要向人解释自己的行为了?
哪怕他不由分说地强吻她,让她好好尝尝到底哪里不对,都比现在的表现要合理。
夏晚星想着想着,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去捏他的脸,想看看这张脸皮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干什么?”江时晏偏头躲过,语气有些不悦。
夏晚星说:“我看看你是不是像武侠小说里写的那样,戴着一张人皮面具。”
“……”江时晏好气又好笑,主动把脸伸给她,“看吧,但我丑话说到前头,如果你揭不下我的皮,就别怪我揭了你的皮。”
不知道是不是疑心病作祟,夏晚星甚至觉得,连这句话都不像是江时晏该说出来的话。
她一咬牙,真的上手在他脸上摸了一遍,结果却是什么破绽也没发现。
“那你说说看,今晚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温柔?”她不甘心地问。
江时晏盯着她看,眼里闪过一丝怜悯,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因为,项目的事已经基本谈妥,拆迁公告很快就会发出来,幼儿园也会被拆掉……”
“你说什么?”
夏晚星这一声几乎像是尖叫,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江时晏,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幼儿园会被拆掉。”
江时晏平静地重复,把手里已经燃尽的烟头摁灭在树杆上,随手弹出去。
烟头无声地消失在黑暗里。
夏晚星的心也跟着坠入无尽的黑暗。
“为什么?”她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带,大声问他,“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幼儿园,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我签那个狗屁协议,你自始至终都在耍我是不是?”
气愤中的女人力气大得惊人,像是要把他勒死一样,江时晏没有挣扎,平静地摇了摇头。
“我没耍你,是你说要召集孩子家长去上访,我不得已才想出这个办法拖住你的。”
“你……”
夏晚星气的肺都要炸了,如果不是自己的修养不允许,真想用世上最难听的脏话骂他个狗血淋头。
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她指着他的鼻子,咬牙切齿:“江时晏,你这个卑鄙无耻的人渣!”
江时晏坦然接受了她的责骂,面不改色地和她解释:
“我承认我的做法很卑鄙,那是因为这个项目太大太重要,关系到太多人太多事,容不得半点闪失,而反对拆迁的,不只有你们,还有别的商户和原住民,如果我不想办法压制,项目根本进行不下去,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我只知道我是个傻子,一个被你玩弄在手心里的傻子,江时晏,我恨你,我到死都不会原谅你的!”
夏晚星歇斯底里地吼出一句,转身飞奔而去。
男人站着没动,静静地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挑起一抹邪气的笑。
这是他第二次看着她在他面前转身离去。
两次还都特别伤心。
看来他真是个坏人,只会让女人掉眼泪。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刚才那女人在他脸上一顿乱揉,不禁笑出声来。
小女人,还挺有意思的,还知道人皮面具。
她刚才说什么,死都不会原谅江时晏?
那就别原谅好了,反正跟着江时晏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男人抬起手腕,低头嗅了嗅,自言自语道:“味道不对吗,怎么我闻不出来,看来还要再下点功夫才行。”
只要还有一个人发现纰漏,他就不能轻举妄动。
他已经精心筹划了好多年,不介意再多等等。
他喜欢稳扎稳打,慢慢来。
对他来说,过程也是一种享受。
他勾唇轻笑,掏出手机拨打电话。
“夫人,事情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妥,接下来,只要您能保证江总一个月之内不和夏晚星见面,我敢打赌,他们这辈子的缘分彻底到头了。”
“知道了。”电话那头传来程素云厌恶的声音,“江念白,你干起坏事来,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