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星的心还没完全放下,又再次提了起来。
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急得脸都红了。
“我……那个医生来这里查房,我来找他……”
她结结巴巴地憋出一句,自己都觉得江时晏不会信。
这时,一直被冷落的夏明月有些不耐烦了,挽住江时晏的胳膊嗲声道:“时晏,你为什么一直问一直问,我头疼得厉害,你还管不管我了?”
江时晏也就没再往下问,对夏晚星说了句“你回吧”,就和夏明月一起走了。
夏晚星站在那里没敢动,防止江时晏又杀个回马枪。
夏明月挽着江时晏的手进了一间病房,房门关上,她立刻抽出手,把江时晏用力推开。
江时晏趔趄了一下撞在墙上,不但没生气,反而笑起来。
“明月小姐的演技又精进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他靠着墙,带着一脸邪气一下一下地给夏明月鼓掌,和外人面前冷若冰山的江时晏判若两人。
夏明月眼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江念白,你给我闭嘴,别以为你把自己整成时晏的样子,我就会无条件容忍你!”
男人嗤笑,跨过去挑起她的下巴:“是吗,刚刚也不知道是谁亲密地挽着我的手跟我撒娇。”
“滚开!”夏明月一把打掉他的手,“我不过临时拿你搭场戏,别把你自己看得太重要,你就是整得再像时晏,也永远成不了他。”
“你再说一遍!”
男人陡然收起了嬉笑,出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眼神变得阴森可怖。
“不要这样和我说话,你以后和我搭戏的时候多着呢,惹恼了我,大家谁都别想好过,我成不了他,你也永远嫁不了他!”
男人的手冰冷如水,夏明月感觉自己的脖子仿佛被一条毒蛇紧紧缠绕,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江念白,你放手,放手……”
她拼命挣扎,越挣扎那只手收得越紧,直到她窒息地翻起白眼,男人才冷笑一声松开了手。
“记住,以后在我面前乖一点,我不但掌握着你的黑料,还随时可以要你的命,我就算杀了你,也是江时晏替我偿命,知道吗?”
夏明月顺着墙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像条濒死的鱼。
走廊里,夏晚星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江时晏不会再杀回来,才终于松了口气。
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再回病房,下楼躲进女厕所给生活老师打电话,拜托生活老师开她的车带园长过来,帮小小办理出院手续,把兄妹两个接回去。
打完电话,她直接走出医院,在马路对面找了个地方等着。
没多久,生活老师小梦就开车带园长过来了,夏晚星看着她们进去把两个孩子带出来,又开车离开,这才给小小打了个电话,解释自己突然离开的原因。
原因就是那位叔叔突然病重了,她必须得马上回去。
小小和妈妈一起住了两天,已经缓解了思念之情,虽然还是有点不舍,但也没再哭闹,只是要求妈妈以后要每天给她打一个电话。
夏晚星答应了她,和她说再见,挂了电话,打车回别墅。
坐在车里,她把自己这一整个过程在脑海里回放了一遍,确定除了和江时晏说话有些漏洞之外,别的没出什么差错,才放心地靠在座位上长出一口气。
不管江时晏后面怎么对她发难,只要孩子没有暴露,她就没什么好怕的。
缓了一会儿之后,她又给阿南打了个电话。
阿南说江时晏在陪客户,可江时晏却出现在医院里,她现在忽然有点不那么相信阿南了。
电话接通,因为是陌生的号码,阿南在那边问是哪位。
“是我。”夏晚星说,“我借别人的电话打的,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晚星小姐,我方便,你说。”
夏晚星也没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问他:“阿南,你是不是在骗我,江总根本没回总部,没见什么客户,对不对?”
阿南吓一跳,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反问她:“晚星小姐,你都知道啦?”
“你说呢?”夏晚星也反问他,“我不知道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了,你说说,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阿南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向她坦白:“晚星小姐,都是江总让我这么干的,江总让我去他房里找东西,其实就是为了让我带你去医院,说回总部也是他想让你多陪陪孩子,又不想让你知道……”
夏晚星脑子嗡的一声,阿南往下又说了什么,她都听不清了。
她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乱糟糟的,像一团乱麻。
原来江时晏什么都知道。
原来一切都在江时晏的掌控之中。
亏她还像个特工一样躲躲闪闪遮遮掩掩,以为自己心思缜密,计划周全,以为孩子一点都没有暴露。
现在,她感觉自己像个傻子,像个小丑,在隐形摄像头下浑然不觉地演出一场拙劣的闹剧。
江时晏一定很得意吧,躲在摄像头后面,看着她垂死挣扎,嘲笑她的无知和徒劳。
她该感谢他吗,感谢他一时心软,放她去陪伴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