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站到什么时候?”
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淡。
然而,夏晚星的语气比他还要平淡:“我是佣人,本来就该站着。”
江时晏的火很轻易地被这句话挑起,心底那点说不上来的歉意也烟消云散了。
“你是在跟我赌气吗?”他盯着她,眼睛微微眯起。
“没有。”夏晚星简短回答,低垂着眼睫不与他对视。
江时晏咬咬牙,忽然有种无力感。
“既然没有,你做这副样子给谁看,挨了一巴掌觉得委屈,还是怪我没让你打回去?”
“你想多了。”夏晚星淡淡道,“我没有委屈,也没有怪你,一巴掌换一双新鞋,我觉得挺值的。”
“……”江时晏的目光随之落在她脚上,感觉那双鞋白得刺眼,充满讽刺。
“你到底想怎样,打算一直这样阴阳怪气吗?”
他摁灭了烟,起身走到她面前,扣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
“作为一个佣人,你觉得这样子能让主人满意吗?”
夏晚星被迫抬头,对上他愤怒的眼睛。
涂了药膏的红肿之处也在他眼前无限放大。
江时晏满腔的怒火又被堵了回去,憋在心里发不出来,让他很是抓狂。
“肿成这样,你为什么不哭,你不是最怕疼的吗?”
他的拇指抚过那片红肿,报复性地加重力道,在她眉心微蹙,想要躲开的瞬间,忽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哭啊!
你倒是哭啊!
他心里怒吼,唇齿用力研磨,啃噬,非要让她哭出来。
夏晚星瞪大眼,发出一声离破碎的痛呼。
男人霸道到似要摧毁一切的动作,疯狂而又热烈,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只手用力将她的细腰往他身上压,仿佛要把她整个摁进他的身体。
他渴望得到她的回应,哪怕是一滴眼泪。
可她偏偏就不,像具尸体一样任他为所欲为。
他越发恼火,手从她衣服边缘伸进去,沿着腰线向上移动。
夏晚星浑身一僵,终于不能再无动于衷,狠狠一口咬住他作乱的舌。
血腥味在两人唇齿之间蔓延,江时晏倒吸气,却仍是不肯放开她。
直到一阵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两人就像中邪的人被陡然唤醒,理智回归,迅速分离,彼此都红着眼大口喘息。
江时晏胸口剧烈起伏,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夏晚星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走去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漱去嘴里的血腥。
水台前明亮的镜子照出她狼狈的模样,她木然望着自己红肿的嘴唇和蓬乱的头发,明明很难过,眼睛却干得像沙漠,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客厅里有动静传来,她迅速整理了头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了出去。
两个穿着商场制服的人正在往屋里搬东西,江时晏在一旁默默看着,见她走来,语气平静地说:“他们把东西送来了,等会儿你归置一下。”
夏晚星低低应了一声,也站在那里默默看着。
两个员工大概感受到了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氛围,着急忙慌地把东西搬完,说了声再见,直接开车就跑。
一大堆东西凌乱地堆在客厅里,客厅终于不再空旷。
“你自己收拾吧!”江时晏丢下一句话,独自去了二楼。
夏晚星站着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席地而坐,开始分门别类地整理这些东西。
睡衣浴袍,毛巾抽纸,两套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一样的牙刷牙杯,两双一模一样只有尺码不同的拖鞋,油盐酱醋,米面肉蔬,甚至还有一个围裙,和一双防烫手套。
另外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有的有用,有的没用,有的看似有用,实际上可能一辈子都用不着。
夏晚星坐在地上,看着这些充满了生活气息的物品,不知怎的,眼泪忽然就决了堤。
第一颗泪掉下来后,她的情绪已经不受控制,干脆破罐子破摔,抱着膝盖埋头呜呜地哭了起来。
楼梯转角处,江时晏静静坐在台阶上。
他没有回屋,一直坐在那里看她收拾东西。
在她还是夏家千金时,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拆包装。
她会买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家,堆在一起拆啊拆。
有的有用,有的没用,有的她以为有用,但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上。
她妈妈不喜欢她这样,每回见她这样就会大声责怪她。
她说,江时晏,你什么时候娶我呀,我要一个大房子,只有我们俩,我要买好多东西堆满客厅,我就坐在里面拆啊拆……
现在,他满足了她坐在大房子里拆东西的愿望,为什么她却哭得这么伤心?
江时晏感到一阵烦躁,正要起身上楼,夏晚星的手机响了。
他又悄悄坐回去,看着她擦掉眼泪,掏出手机。
“喂,小小宝贝,在干嘛呢,哦,想妈妈啦,好巧,妈妈也想你了,是不是要吃午饭了,记得要多吃青菜哦……”
他听着她极力装出轻快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