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怎么不敲门?”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男人背对着门口,慢条斯理地系上皮带,裸露的腰背挺拔紧实,线体流畅。
床上,衣衫不整的女人,正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向她投来轻蔑的笑。
夏晚星呆立在门口,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江时晏,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用说吗?”
男人声音里带着情事后的沙哑,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白衬衣穿上,又开始慢条斯理地扣扣子。
“爷爷为我订的婚约是夏家千金,谁知你竟然是个冒牌货,现在明月回来了,这个婚约我当然要和她履行,这么说,你总该明白了吧?”
夏晚星脑子轰的一声,像是被一道闷雷劈过,差点站立不住。
江时晏说得没错,她确实是个冒牌货。
当年夏家弄丢了刚出生的女儿,担心女儿和江氏的娃娃亲会作废,瞒着所有人把她抱回来冒名顶替。
现在,他们找回了亲生女儿,才把真相告诉她,还要她把婚约也还给亲生女儿。
亲疏有别,她无话可说,可是眼前这个男人,难道也要因为一个身份的转变,将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全部抹杀吗?
“江时晏。”她颤抖着声音叫他,“你转过来看着我,这些话,真的是你的心里话吗?”
“是。”
男人侧过脸,俊美立体的轮廓隐在暗影里,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冷漠疏离。
夏晚星心头一阵刺痛。
她想不明白,眼前这人明明还是相同的长相,相同的身体,就连声音动作都一模一样,为什么却像变了个人似的,陌生得让她不敢相信。
这时,男人再度开口:“晚星,你知道的,以我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希望你能体谅我,我让我妈给你开了五百万的支票……”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
夏晚星只觉得恶心,一刻都不想再停留,转身走出房间,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去。
楼下大厅里,江时晏的母亲正用不屑一顾的眼神看着她。
“让你不要上去,你偏不听,现在终于死心了?”
女人的语气轻蔑又刻薄,将一张支票狠狠甩在她脸上。
“这是五百万,拿着钱赶紧滚,你让我们江家成了全城的笑话,要不是时晏还念着旧情,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支票飘落在地,夏晚星的心也碎成了玻璃渣。
这就是豪门,万千少女削尖脑袋想嫁进来的豪门。
没有亲身经历过,就不知道它有多无情。
行吧!
既然他们翻脸无情,那就别怪她有样学样。
夏晚星忍着心痛,深吸一口气,换上一副蛮不在乎的表情:“我和江时晏是真爱,想让我离开他,得加钱!”
“你说什么?”江母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她以为这女人会死缠烂打不肯放手,没想到她居然想借机讹钱。
这就是她所谓的真爱吗?
亏她有脸说。
“你想要多少?”江母郁闷地问。
“一千万,少一分都不行!”夏晚星态度强硬地回她。
恶心人谁不会,不让她痛快,谁都别想痛快。
她夏晚星从来就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一千万?”
江母顿时拔高了声音,语气也更加刻薄,“夏晚星,你不过是只野鸡,还想卖个凤凰价,你觉得自己值这么多钱吗?”
“我不值,江时晏值呀!”
夏晚星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除非你想让你儿子一辈子被我死缠烂打,否则就乖乖拿钱来。”
“你……”江母也心虚地往楼上看了一眼。
楼上的男人不是时晏,而是时晏那个花心爹在外面生的野种。
如果她不快点把夏晚星打发走,等会儿时晏回来了,这场戏就会被戳穿。
“行吧,一千万就一千万,但你必须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时晏。”
“不见就不见,一个不守男德的烂人,当我很稀罕吗?”
夏晚星冷笑,接过重新开好的支票转身就走。
门外阳光灿烂,刺得她头晕眼花,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
她弯下腰,下意识捂住小腹。
来江家之前,她刚在医院查出自己怀了身孕。
她本来是来告诉江时宴这个好消息的。
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只是可怜了肚子里的孩子,如果她不能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还有必要让孩子来到这无情的人世间吗?
夏晚星恍恍惚惚走出江家大门,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车子启动,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江时晏,那个她深爱了多年的男人,从这一刻起,在她心里就是个死人了。
这时,一台黑色迈巴赫从对面缓缓驰来。
后排坐着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五官精致俊美。
两台车擦肩而过,男人深邃沉静的目光不经意瞥过出租车的车窗。
车上那个女人的侧影,怎么像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