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洛筱雁又恢复成了那个玩世不恭的样子。

“还能怎么了，不过是天要下雨，爹要续弦。”

龙渊没说话，沉默地听着。

洛筱雁一个人絮絮叨叨：“我倒不是反对他另娶，毕竟我妈都走了那么多年了，我只是觉得奇怪，他既然都已经决定娶人家了，还防着人家干什么。

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

他说啊，让我不要担心，哪怕那个女人进门了，我也只会是他唯一的女儿，他的家业都是留给我的，让我听话，读完大学了就回去帮他管公司。”

“这样不是很好吗？”龙渊不明白，洛筱雁有什么好伤感的。

“可是，站在蒋姨的角度，这样好吗？都是枕边人了，还防着跟防贼一样，既然这样，谈恋爱玩玩不好吗，结婚干什么。”

说到这儿，洛筱雁冷笑。

“更何况，他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可以明码标价，待价而沽的商品，真以为那种不好好学习回家继承家业的玩笑话是真的啊，不好好学习，回家商业联姻，才是真的。”

龙渊沉默了。

洛筱雁抹了一把滚出来的眼泪。

“龙渊，其实我不喜欢你。”

“恩。”

“我只是喜欢你的态度，我想，你可以这么对

我，就可以这么帮我对付我爸。”

龙渊：“……”

什么时候，冷漠，不理人，还成了择偶标准了？

这个姑娘，真的奇怪。

当时，龙渊只把这话当成笑话听听就算了。

直到后来，洛筱雁找上门，对他说。

“龙渊，结个婚吧。”

那时候，龙渊才知道，洛筱雁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可是，如此认真有主意的洛筱雁，现在却变成了一个连刷牙都不会的憨憨傻傻的姑娘。

而这一切，都源于这一段本来以为两个人都能驾驭得了，最后却越走越偏的婚姻。

龙渊这一刻才发现，他以前对洛筱雁真的关心不够。

他以为负担起家庭开支，照顾她就是尽到丈夫的责任了。

可是洛筱雁从来都没有那么开心，现在回想起来，在大学的时候，她笑得越开心，内心就哭得越厉害吧。

她的崩溃早有先兆，可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双方变成痴男怨女，直到让洛筱雁说出：“龙渊，如果有来世，我不要再做你的妻。”

念着念着，龙渊突然觉得这话似乎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可是，他却想不起来。

好像是在梦里，又好像不是。

做梦就是这样，不管梦里发生了再如何深刻的事

情，一觉醒来，能记起来的也不过是极细微的部分了。

一想到那个梦，龙渊就有些脑子发胀，他站起身来，揉了揉因为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有些酸胀的腿，一步步地挪回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他没有回房，而是给明月心发去了一个消息。

“洛筱雁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明月心正在酒吧喝酒，看到消息之后没有理会。

现在是下班时间，龙渊又没有什么急事，她决定就不给自己找加班了。

得不到回应，龙渊拿起手机搜起关于人格分裂的消息来，各种关于人格分裂分析的帖子里面都在说，人格分裂往往是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

患者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所以分裂出一个或者多个人格出来保护自己。

巨大的刺激？那个流掉的孩子吗？还是，他？

龙渊看了一晚上的消息，第二天一大早顶着一个黑眼圈起床，洛筱雁这个时候已经醒了，缠着正在做早餐的刘妈，说自己已经会用牙刷了。

刘妈眉眼里都是笑容，连连道好，看到龙渊下来了，对他笑着点头打招呼。

“龙先生好。”

龙渊“嗯”了一声。

看着龙渊哈气连连的样子，洛筱雁疑惑地问道

：“你昨天没睡好吗？”

龙渊保持沉默。

他总不能说没睡好是因为她吧。

“不过你们现代人真奇怪，子时睡，巳时起，难道不知道早睡早起身体好吗？”

龙渊越听越只有摇头的份，他觉得昨天那个科普人格分裂的帖子多少有点问题。

就现在的洛筱雁，真的能保护别人？这时候，明月心才给龙渊发来消息。

“有空带筱雁过来一趟吧。”

“随时有空。”关于给洛筱雁看病的事，对现在的龙渊而言，是一等一的大事。

听说龙渊又要带自己去看那个神棍，洛筱雁满脸不屑。

“那个女神棍的话，有什么可信的？”

“明月心可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心理医生。”

“还数一数二呢，我是穿越来的，她不是都没有算出来吗？”

绝对的唯物主义者龙渊：“……”

看来，洛筱雁病得不轻，得让明月心开点药治一治才行。

不过听着听着，洛筱雁突然品咂出味来。

“你说她叫明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