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罪在出租屋里整整两天都没合眼，期间只有周暮过来照顾他，周匪依旧不见踪影。

看着他订婚的消息铺天盖地的席卷燕京城，听着电视里、网络上的人们都在夸赞他与乔阿染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的时候，她心里的怒火居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浓烈。

她甚至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毕竟这几年发生的事，太过离谱。

她慢慢躺下，闭上了眼睛。

而正处于一种上帝视角的另一个程罪，此时用着探索的心情想要追忆着一些细节。

从前发生的都是她实实在在的过去，哪怕再经历一遍也不会改变结果。

事实是，她跟周匪从没有坦白的说过‘我喜欢你’这句话，更没有切切实实的确定过彼此的关系。

他们走到一起，仿佛只是水到渠成。

“周暮。”

正在小小的厨房里安安静静准备饭菜的周暮停下动作，往厨房外探了半个身子，“怎么了？”

程罪坐了起来，定睛看着他。

不知怎么，眼下仅仅二十出头的周暮，竟有种在面对一个历经沧桑的人的眼眸，让他倍感压力。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周匪会跟那个姓乔的女人订婚？”

周暮心尖一抖。

程罪脸上的神色淡的吓人，也平静的惊心，“周匪跟她订婚，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吗？”

哪怕眼前的状况已经非梦似梦，可她还是不敢问出‘他是不是爱上别的人了’这句话。

那是她心底的恐惧，她不敢面对。即便是梦境外年近三十的程罪本人也不敢。

可是程罪总是不甘心，不甘心他们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样。

所以她强大的精神力，改变了这个仅仅是回忆过去的梦。

周暮躲避着她的目光，程罪好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在周暮默不作声的回了厨房继续弄吃的后，她不顾身体的不适，赤脚冲进厨房。

一把扯住周暮的衣领，将人直接推在了墙边，她的气场那样震慑人心，“回答我。”

周暮显然被她吓到了，“你……你身体还没养好，下床做什么？”

“回答我。”程罪固执的问着。

周暮有那么一瞬间，总觉得自己不是在面对自小就认识的那个小精灵，而是一个来自远方的人。

“是。”

周暮像是气愤极了，“可他都跟别人订婚了，你干嘛还要自暴自弃？”

程罪定在原地，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

周暮挣脱她，大步流星的去翻找自己的行李箱，然后从里面掏出来一堆信封，他情绪有些失控——

“这都是他给你写的信！”

看着程罪盯着地面散落的那些信封失神，周暮自嘲的笑着：“他都成了大老板了，却一次都不回来看我们，只这些信又有什么用？他违背了他的承诺，他抛弃了我们！我的确知道他的一些安排，但我就是觉得那都是他的借口！人一旦变有钱，果然六亲不认啊。”

程罪脑袋里一片空荡荡的，像是早已无法思考。

她有种被谁控制着的感觉，迫使她去看那些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