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河西岸,德国人阵地的大后方,兽医西里尔在森林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家的方向前进。期冀着能找同一个村子的熟人弄点儿吃的,顺便看看他们在德国人的占领区生活的怎么样。
当周围的环境越来越熟悉,兽医西里尔也暗自提高了警惕,脚下的步子也越发的小心翼翼。
自己从小长大的村子三面被森林环绕,另一面则是广袤的农田,然而还没等他把其中一只脚从森林里迈出来,一支步枪已经从侧面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下意识的举起手转过身,西里尔的脸上立刻出现了惊慌的神色。对面的德国人有足足五个,其中两个甚至装备了冲锋枪,这绝不是自己能抵抗的。
“别杀我,我是前面那个镇子上的兽医。”西里尔惊慌失措的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大声喊道。
这副懦弱的做派让那五名德军士兵脸上露出了丝毫不加掩饰的嘲讽,随后便有两名士兵粗暴的将西里尔拽起来,押送着走向了村子的方向。
一路走来,原本熟悉的村子已经面目全非,尤其当他经过自己家附近的时候,西里尔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惊恐之色,那栋本就不大的木头房子已经面目全非,甚至一楼窗口处还伸出了一根格外粗大的枪口。
在那两名德军士兵的押解下,西里尔继续往里走,沿途遇上的几个仅存的熟悉的村民也都是年岁颇大的老人。他们看到兽医西里尔之后也是一脸惊讶,可随后便赶紧低着头根本不敢多说一句话。
当走到村子中央那座自发建造的教堂附近时,西里尔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层的冷汗。在这座小教堂的周围,已经停满了一辆辆各种型号的坦克,甚至在教堂的后面,还分布着12门看口径至少150毫米的火炮!
从小在这个村子长大的兽医西里尔立刻意识到了不妙,这个村子距离顿河并不算远,距离19号阵地同样只有不到十公里的距离,这对于那些大炮和坦克装甲车来说,只要他们愿意,几乎可以随时给顿河阵地带来致命的打击!
必须把这个消息传给卡泽!
兽医西里尔下定决心之后,脸上的神色却越发的怯懦,只不过俘虏他的这几名士兵似乎都听不懂俄语或者根本不屑于搭理他,直接将他押送到了村子中心的那座小教堂里。
“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坐在长条椅子上的中年人用熟练的俄语问道,说话的同时,甚至还不忘用力闻了闻袖口,随后拿起瓶子灌了一大口的伏特加。
“西里尔,我的名字叫西里尔,我是这个村子的兽医。”
“之前我可没在这个村子里见过你”
“我被抓去挖战壕了,才刚刚跑出来。”
西里尔苦着脸摸了摸肚子,“本来我还以为能赚点钱回来,谁知道他们那里连饭都吃不饱,所以我趁着昨天晚上的暴雨,从他们那里逃回来了。”
如此朴实的回答倒是逗笑了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没见过你这么蠢的老东西。”
“我确实是个愚蠢的老东西,能不能给我些吃的?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饱过了。”西里尔可怜巴巴的哀求道,说话的同时还不加掩饰的看着摆在长条桌上的餐盘咽了口唾沫。
“给你点东西吃当然可以”
这名满身酒气的中年军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醉了,竟然格外痛快的喊来在门口站岗的士兵,给西里尔端来了一大盘热气腾腾的面包以及一大盆奶油蘑菇汤,甚至还给他倒了一小杯伏特加。
在得到前者的示意之后,西里尔终于不再客气,拽起两片面包,蘸着奶油蘑菇汤便粗暴的送进了嘴里。
趁着西里尔吃饭的功夫,那名中年军人说道,“告诉我苏联红军藏在哪了,以后每一顿你都能吃上这些。”
兽医西里尔却是丝毫没有停下狼吞虎咽,端起那杯伏特加一口喝干净之后,理所当然的说道,“他们不就在顿河附近吗?这几天你们打仗的声音就没停过,我就是从那里逃回来的,他们的阵地里已经没多少人,不然我可跑不出来。”
那名中年军人用德语说了些什么,随后又用俄语朝西里尔说道,“你说的对,端着这些吃的找个地方去休息吧,等晚上带我们去看看你挖的战壕怎么样?”
兽医西里尔故作犹豫之后,摆出一副贪婪的神色,“除非你给我几套干净衣服,一箱伏特加,还有两匹能耕地的好马,让我想想,哦,对了!房子,我要去我的房子里休息,我已经好久没回去过了。”
“我喜欢你的贪婪”
这名中年军人终于放下手里的食物,不急不缓的掏出手帕,细致的擦了擦手,“等你今天晚上带我们找到你挖的战壕,你想要的东西都会给你。”
还不等西里尔说些什么,那两名士兵已经在中年军人的示意下,押着匆忙往嘴里塞面包的西里尔离开了教堂。
“能不能让我回家看看?”西里尔挣扎着抬头指着自己家的方向大呼小叫,“至少让我把藏在家里的钱拿出来!”
或许是得到了教堂里那名中年人的同意,这两名士兵还真就按照西里尔的挣扎,带着他找到了他的房子。
让兽医西里尔格外的心痛的是,这座并不算大,却是他自己辛苦建起来的木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