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也在改变他的用词,楚牧风只以为他是在怀念死去的母亲,便不再提起这个,说起解决之法。
“若公子觉得寂寞,可多去外面走走,或许能碰到一位心仪佳人,与之相伴,也就不会再觉孤寂。”
“你想得倒美,碰到个相互理解还能携手同行的有多难,你看小绾和那个王爷,那不还是经历过吵吵闹闹分分合合才走到一起的。而且他们两个那还是性情相投,要是性格不合,指不定闹出点别的事呢。”
“了解人需要个时间,但我就想要个突然的好友或者知己,总该有点寄托啊,不然实在是太无聊了。”
楚牧风以为凌霁还没信任他们,单膝下跪以血溅地再表忠心。
“不知他人,可公子乃我救命恩人,楚牧风断不会背主忘恩,今生今世,唯有一主。”
凌霁没料他做事如此生猛,竟然用匕首划破手掌再表忠心,地上的鲜血刺了他的眼,把人拉起来的同时也忍不住出声斥责
“我给你们匕首是用来防身的,你就拿来划破你自己的手,这么不怕死吗?一点犹豫都没有,疼死你,看地上,流了这么多血,当你自己是雕像吗?”
“属下只是让公子知道,其他人或许不可信,可属下一定不会背叛公子,只要公子需要,我的这条命就是你的。”
该说你是单纯还是忠心呢
凌霁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虽无法理解为何楚牧风会这般忠心跟随,但这份情义太重,用“虚假”二字来揣测实在伤人。
“我知道了,我信还不行,谁都没你忠心,快点,去找崔大夫把你手好好包扎一下,我这个小帕子太小了扎不上伤口,攥紧了,跟我去找郎中。”
凌霁捏着他的手让他攥紧不让血继续流,拉着人急急忙忙走去崔义的房间,边走边嫌弃。
“你这小子一天到晚不让我省心,忠不忠心先别说,别让我操心就成,我养着你们可是要保护我的,不是让我老担心你们,下次再这样我就要疯了,我喜欢听话的小孩!”
楚牧风本想说自己只比他小了一岁,转头瞧见凌霁已有烦躁不耐之意,便不敢再多言,老老实实地低头跟着去处理伤口……
黎凤绾和银景弈回到屋中,顿步立定,才要问他何时收到老道长来信,腰身便被搂住,紧接着忽感一阵天旋地转,等回过神,这才发现头朝下正被银景弈扛在肩上。
“银景弈你这是——”
进了门,离内室的床也就不远,黎凤绾比不得他动作快,几下颠簸后就被放在了床上。她是何种性格,即便是突然被这样扛起放下,也不见丝毫慌乱,只是对他此举表露出疑惑之意,微锁眉头看着已然凑至眼前的人。
“还是你,很好”
“你在说什么?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本王不过是想到了一些东西,急于和王妃商讨。”
他不说还好,这话一出,黎凤绾立即往床边挪了挪身子,可惜她此刻被拢在银景弈身下,就算再动也逃不开他的视线。
“王爷还是要收心控欲,否则这身子怎么吃得消”
主要是她吃不消了,银景弈那么有精力何不去练武消耗体力,把这体力用在她身上可不是个好主意。
“我瞧着朔凛这些时日没怎么和人动过手,怕他懈怠,王爷应当也不愿手下退步,不如亲自去练练”
他不搭话,黎凤绾便坚持不懈地劝
“王爷也该体贴下我”
“还不够体贴你?”
黎凤绾抓紧自己的衣服,扒拉开他的手,银景弈手不用力,一下倒在她身上,压了她个措手不及。
“喔——银景弈你好重”
这么直上直下地一压,黎凤绾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偏银景弈非要让她愿意,隔着衣物将人牢牢抱紧。
“有些事,本王不信,但有些事,比如曾经你说的相似,那个本王信。既然如此,你的性情本王也熟。”
他的确是熟悉,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熟,靠着以往经验在她身上四处点火,在黎凤绾反抱着他的时候得意笑笑,接着扯下床帐脱靴上榻。
餍足过后的人总是温和好相与的,银景弈便是如此,哪怕平日里的他看上去不好说话,在这个时候,外人打眼一看就清楚这人此刻是能够听进去软话的,要是求人,这个时间是最好的。
“梦梦,你可是有事瞒着本王?”
“嗯,哪有,别碰,我要睡觉了,你别再乱碰。”
黎凤绾不满地打掉他的手掌,侧过身子枕着软枕安心睡去,她这举动银景弈早就看过了多次,知道她睡觉时不喜人扰,手安分下来,就那样搭在她腰上。
“梦梦,此名好听,但别是一语成真,黄粱一梦,本王虽然不惧,但最恨得而又失。”
“本王会关照你的朋友,你便安心做这个摄政王妃,若那两人走,你依旧留。”
此夜,一场大雪无声无息地降临,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或积于路径,或坠于枝头,没有风吹窗动的急寒飞雪,这场落雪安静得如同春日细雨,无有一丝杂音,却于静谧中装点世间某一处。
暮色静雪,此等景色却只有守夜人得见,沉默屋舍亦增夜静,又不乱雪的美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