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晴朗,清风漂浮在空中,阁楼上丝丝凉意。
现时的北平无一人不说薄靖冽好的,除去了百姓心中这一大祸患,都是众心皆喜的事情。军火增进,民心也就此凝聚。
薄夫人无论如何,都是身为母亲。外界对于自己儿子的称赞,也就是对于自己的称赞。或是教子有方,或是家教良好,自己面子上添着光彩。
她看着孟焕盈小腹渐渐隆起,宝贝孙子就在其中,心里极为欢喜。
赶着天蒙蒙亮就起了个大早儿,从早市上买了只新鲜的雏鸡,放在砂锅里炖上。
时不时掀开盖子,用筷子试着火候。旁边又煮了碗清粥,咕噜咕噜地响着。
远远地就可以闻到香味,薄夫人没有下过几次厨,现在正穿着围裙,坐在圆桌前。桌上放着一丛鲜花,红白玫瑰交错束着,上面粘着一些灰尘,花瓣有些枯萎,散落的已经落在桌面上。
屋外的太阳刚刚升起来,屋外还是一片的昏暗,薄夫人眼神望着窗外,手托着下巴。
一片黑色融合了一些蓝色,照射在她身影周围,眼睛里倒映着窗外还没有褪去的星辰,发丝一根根都看得清楚。
她的眼睛看
向那面大大的落地窗外,不知道在张望什么,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太阳缓缓升起来,一切都尽收眼底,一团火红正慢慢褪色变浅,周围也越来越亮。
那锅里的香气扑鼻而来,薄夫人一直坐着,屋外的清风吹袭着落地窗前的纱帘,往两侧飘着,最终归于了一起。
阿桃起得早,屋中已经有了光亮,可看见圆桌前一动不动的薄夫人还是吓了一跳。
“夫人……好。”阿桃轻轻鞠了一躬,她对薄夫人没有任何的好感,可主从关系还是要遵从的。
薄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托着下巴的手放下来,拍了拍身上的围裙,摘了下来。
“这个,等盈盈醒了给她端去,白粥……端给靖冽吧。”
这声盈盈叫得比以前多了点分量,对薄靖冽的称呼饶口,可顿了顿也说了出来。薄夫人交代完,就上了楼去,阿桃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她的眼角竟然挂着些湿润。
今天薄夫人不同于以往,语气似乎平淡了很多,没有了以往的急躁。
阿桃接过薄夫人递来的围裙,看着她上楼的背影,屋里没开灯,显得更加淡漠了。
没了傲气的她,像苍老了一
些。
等着孟焕盈醒来,阿桃端着鸡汤上了楼去,汤匙握在孟焕盈的手里,可她看上了薄靖冽手里的那碗白粥。
“我想喝白粥。”孟焕盈盯着那碗白粥说道。
“你问问鸡汤同意吗?”薄靖冽在一旁调侃着,嘴角挂笑。
“刚交流过感情,鸡汤比较喜欢你。”孟焕盈回应着。
回了北平的这些日子,孟焕盈被逼着喝下各种汤汤水水补身子,现在已经吃不下去任何的肉腥,对清淡的东西情有独钟。
“不是补身子。为了肚子里的……”薄靖冽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剩下孟焕盈看着他眼神里带刺。
“喝白粥,给。”薄靖冽见状,双手呈上。
孟焕盈欣然接过来,闷头喝了几口,嘴里都是米的香甜,入了胃中暖暖和和的。
这粥里放了很多的坚果类,孟焕盈边嚼着,
“阿桃,怎么想起来往粥里放这些了?”
孟焕盈不经意的问着,那碗鸡汤端在了薄靖冽的手里,正低头喝着。
“是薄夫人煮的。”阿桃在一旁擦着桌子上的覆尘。
两个人都停顿了下来。
“薄夫人一大早儿,天还没亮,就去买了新鲜乌鸡,我起来的时候已经熬
好了。一直打着小火保温,薄夫人不让我说。”
阿桃停下手里的活,说话时没有看向两个人,反倒像个犯错的孩子。
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他们和薄夫人中间的隔阂存在,心里怨恨是有的。
自从薄氏夫妇在上海归来,薄夫人慢慢有了变化,对于两人的关心比起从前更多了。
电话铃声响起,阿桃急匆地跑上楼来。
“薄大帅,是林副官打来的,说是军火营出事了。”
孟焕盈把粥往旁侧一撂,眼神紧紧地看着薄靖冽。
他轻轻拍着孟焕盈的肩膀,嘱咐阿桃多加照顾,随手拎着外套下了楼去,手里拿起桌上的电话听筒。
“军火营全体退回总营去,温玉润带到监狱。”
林副官的声音急慌,薄靖冽听完情况,吩咐完把外套裹在身上,出了门去。
外面一派的风尘仆仆,狂风卷着风沙,沙砾打在那盏小小的铁窗上,只能听见温玉润的笑声。
他见到薄靖冽后,笑得一声声凛冽,胸前的衣衫褴褛,眼神死死地盯着薄靖冽。
“少帅,什么都问不出来,我担心……”林副官探到薄靖冽的耳畔好,轻声说着。
薄靖冽摆了摆手,贴
近那铁栏杆,温玉润被捆绑着站着,即使严加酷刑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快要炸了。”温玉润露着白白的牙齿,仰天笑着。
手臂上绑着的铁锁链被他拽着碰撞出响声,得意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