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又是个晴暖的天。
入了夏以后,天早早的就泛了白,宫人们早起在院子里洒水,那些花花草草,最是娇弱,若是不提前浇了水,恐怕是撑不住的。
“太子妃,您这几天怎么醒那么早?是不是屋子里冷气太少了,冰块太少?”
采素看着在床上伸懒腰的叶昭阳,又瞧了瞧圆桌上的冰盆,里头是早起新添的冰,看起来也没有融化的迹象,屋子里也凉飕飕的。
往日里叶昭阳是个贪睡的,今儿起来的属实有点早了,所以采素才会觉得是不是屋子里太热了。
叶昭阳杏眸微眯,打了个哈欠,人似乎也精神了不少,把嫩白如藕的胳膊,放在丝滑又带着凉意的锦被上,慵懒的开口道:“那倒不至于,今日还有事情要,自然是早着起来的。”
直到叶昭阳撑着身子起身,采素才恍然大悟道:“您瞧瞧奴婢的脑子,真是一团浆糊,昨日里您告诉过奴婢了,要去天医馆配药。”
“你们是忙人,要记挂在心上的事情太多了,哪有我这么清闲,整日里吃饱等饿。”,叶昭阳笑的很是灿烂。
只是这些笑里面,还是带了些苦涩。
她并非只是
想做个闲人。
采素好像有些害羞,腼腆一笑:“奴婢这都是费力气的活,脑子是长久不转动的,您不一样,您操心的都是大事,心里头装的都是万民,奴婢对您敬仰的很呢。”
“以往觉得你是个不爱多言的,和摘星那丫头同吃同住,也没有像她那样不着边际,是个懂事的,比飞鸾强的多,他和远山那个油嘴滑舌的厮混在一起,现在变得和泥鳅只差不多了,怎么瞧着你,是我想多了?”,叶昭阳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直勾勾的盯着采素。
毕竟飞鸾是个一听到采素的名字,他就会耳朵尖发红的,采素也好不到哪里去,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罢了,哪里会隐藏自己的心思呢?
“太子妃,奴婢知道错了,以后一定谨言慎行,不惹您生气。”,采素惶恐,捧着衣裳不知所措的站在那。
她自己这是怎么了,她都不知道,在采素心里,那些话应该也不至于太油嘴滑舌的吧,不过是自己的肺腑之言。
看起来以后还是咱俩谨言慎行。
“行了,行了,不怪你,来更衣,趁着日头还不毒辣,早去早回,我还等着摘星今日的冰镇西瓜呢!”,叶昭
阳放下手里的黛笔,满意的开口。
她许久没有自己画过眉毛了。
仔仔细细的算起来,应该是从秦无渊上一次给自己画了个奇丑无比的眉毛过后吧,她便把自己的眉毛也交给了采素。
清一色的玉髓色罗裙,配上清透温婉的墨玉发簪,三千青丝随意的在脑后挽了起来,碧绿的锦带束发,慵懒中带着一股清丽。
袖口处绣了并蒂莲花,没有云纹海浪,看起来都温柔不少呢。
那双月白色的绣花鞋,璎珞上是贝母粉,比直接缀上贝母要好看的多,若不然总是觉得有些繁杂了。
“太子妃,您肤色白,还是穿这种清亮的颜色好看,冰肌玉骨的,虽然说穿白衣会觉得人有种恍若谪仙的感觉,您不一样,越是艳丽的颜色,您穿上越好看。”,采素眼神眼睛里都是羡慕,更多的是欢喜。
有这么漂亮的主子,自然会欢喜。
不过,采素说罢这话以后,立马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方才叶昭阳刚刚说过自己好像有点油嘴滑舌了,这下又说了那么多……
叶昭阳对着铜镜端详,好一会才勾了勾唇,眉眼间的笑更加的灿烂。
“天生丽质难自弃,实在
是没有什么办法,就算是裹了一块麻布,应该也是好看的。”
确实如此。
好看的人,到什么时候都好看。
“无论日子过成什么样子,永远要好好的爱惜自己,人这一生,追逐的东西太多,可是说到底,只是为了一件事罢了。”,叶昭阳抬了抬胳膊,端起桌子上的茉莉花茶,轻抿一口润了润喉咙。
茉莉花茶,她是久喝不厌烦的,那是一种藏在骨子里的喜欢。
采素有些不解,便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为的是哪件事情?”
“把自己还给自己。”,叶昭阳笑的很自然,可是在采素眼里,那笑容很神秘。
她是不懂的。
自己不就是自己吗?为什么还要把自己还给自己呢?
算了算了,理解不了就算了,或许以后走的路足够多了就好了吧。
在心里放弃过后,采素急忙去拿放在门后的油纸伞,不过现在应该不算是油纸伞了,那是被改良过后的,“遮阳伞”。
俗话说的好,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一点都不假,长街上的小摊贩已经很多了,日头毒辣的时候,人家也都回家了,毕竟早起凉快一些的时候,还是有人在的。
或许是天暖了
的缘故吧,天医馆内的病人,也越来越少了。
这是个好事情,宁愿药架上生尘,也不想天天忙的脚不沾地,所有人都健健康康的,多好,除了生老病死。
天医馆前。
林大夫碰巧出来活动身子,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华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