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会不会是你没有用对方法?”
叶昭阳微微挪了挪放在椅子背上的胳膊,挑眉看向秦无渊,不等秦无渊回话,她就自顾自的从大红色的腰封下,用修长的手指,夹出一个褐色的纸包,瞥了一眼浑身伤口的男人道:“温水煮青蛙,吊着他的命,让他生不如死,一天不说,两天不说,一个月以后呢?”
她的声音很细,很温柔。
轻飘飘的,在安静到可怕的地牢里,犹如鬼魅的低语,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秦无渊勾唇笑了,一向清冷的眼神里,竟然多了几分的宠溺,似乎,很满意叶昭阳的说法。
“夫人真是蕙质兰心呢。”,秦无渊大言不惭的开口夸着。
反倒是叶昭阳有点不好意思了,在心里嘟囔着:“什么乱七八糟的,用词太不准确了点。”
就算如此,可是又有谁在意呢?
叶昭阳半眯着眼睛,看着那个要死不活的男人,脸上多了抹笑容。
在阴森黑暗的地牢里,除了叶昭阳的一身红衣浓艳,就连她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的明媚,摇曳的像一朵嗜血的曼珠沙华。
“远山,喂他喝了,一天三次好好的伺候,不用辛苦你做这
些体力活了。”
“多谢太子妃。”
药包交给远山,秦无渊又亲自扶着叶昭阳起身,离开了这阴冷之地。
猛然的阳光,有些刺眼。
秦无渊寸步不离的守在叶昭阳身边,一双含情眼,一刻都不曾从叶昭阳身上离开。
就在秦无渊扶着叶昭阳踏上脚凳的那一刻,秦无渊才幽幽开口道:“你觉得会是谁?”
“说不准,你想想为什么现在要我死?”,叶昭阳嗤笑一声,摇了摇头,便端起桌子上茶水,润了润喉咙。
这答案,太明显不过了。
杀人灭口罢了。
“去一趟天医馆吧。”,叶昭阳眼巴巴的看向秦无渊,声音都放柔了不少。
那张绝世容颜,让她一个女人看了都自叹不如。
剑眉星目,面若冠玉,一双凤眼里,自带疏离,可又灿若星河。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过多言语,就这么安安静静的,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细水长流才是最长久的。
他本就不喜聒噪,而叶昭阳又沉稳的厉害。
天气越发的暖和起来,眼看着就要初夏了,杏子肥硕的藏在绿叶下头,河岸边捞鱼的小哥渔网一日比一日满。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
向发展。
“殿下,太子妃,到了天医馆了。”,车夫勒紧了缰绳,小心翼翼的开口说着。
脚凳已经摆放好了。
孔大夫和林大夫一听见动静,立马就探出了脑袋,直到瞧见一袭红衣似火的叶昭阳身边,还有那个玄衣墨发玉冠带的男人,孔大夫那张“老脸”上,才露出笑容。
就是一笑,褶子更多了。
“殿下,太子妃,您怎么亲自来了?”,孔大夫笑眯眯的上前。
叶昭阳来,孔大夫完全觉得没问题,就是旁边这个冷面阎罗?怎么也跟着来了?
看起来俩人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了啊?孔大夫不解。
“昨夜送来的那个男人呢?”,秦无渊清冷的声音响起,和他那张温和的脸,极度的不相符。
此话一出,孔大夫恍然大悟,急忙开口道:“在里头呢,才醒一会,您二位来的可真是巧。”
“那是自然。”,叶昭阳傲娇的开口嘟囔着。
昨夜的白衣男子,有点像天上散落的星辰一般,有些耀眼。
虽然弱柳扶风,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可是身手绝对不凡。
“公子,公子?”
孔大夫亲自带路,敲响了白衣男子的房门。
片刻,里面就传
来了虚弱的声音,“何事?”
“主子找你有事。”,孔大夫轻车熟路的开口回应着。
房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会的功夫,房门就打开了,那男子开了门,毫无血色的站在房间内,看向面前如玉雕一样两人,白衣男子轻咳两声,回过神来,微微颔首,侧身把两人迎了进去。
“公子可好些了?”,叶昭阳主动开口询问,眉梢带着笑。
白衣男子点了点,冲着叶昭阳回应道:“好多了。”
“公子姓甚名谁?”
似乎是不想让叶昭阳,同面前那个羸弱的男子多说话,秦无渊主动开口问着。
昨夜还不愿意告知姓名的白衣男子今日却握紧了折扇,拱手道:“沈言澈。”
这名字,倒是和他的模样相配。
兴许是昨夜情况特殊,白衣男子今日才算看清楚叶昭阳的眉眼,眉眼弯的好似新月,眉不描而黛,一身红衣张扬,红唇似火,和昨夜那个清秀的姑娘,相差太多。
唯一不变的,依旧是她眉眼间的那一抹英气。
“孔大夫说,你的身子骨,应该向来羸弱……”
“不假,自幼就是如此,病秧子一个。”,沈言澈苦笑一声,把目光落在
了一旁的铃兰花上。
小小的花,洁白似雪,却又香味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