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漆黑一片,只有苏念柔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微微发亮。
她自诩清高气傲,怎么能忍受秦无渊看都不看她一眼呢?
自从今日秦无渊带着叶昭阳策马扬鞭而去,她的心里就隐隐发涨,她心有不甘。
吃了一路的苦,定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同样,睡不着的,不只她苏念柔一人。
祝府里。
清羽又在发脾气了,她在黑风寨时,性子就火爆,无人敢惹,黑风又格外偏向她。
如今摇身一变,成了祝府的嫡亲大小姐,更是说一不二,在府上动不动就打骂下人,祝温言虽觉得不妥,可又怕她受刺激,也随她去了。
“小姐,该歇下了,已经快要亥时了。”小丫鬟梅英在一旁唯唯诺诺的提醒着,她实在承受不住清羽的怒火。
桌椅板凳,砸的乱糟糟的。
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也砸了一地,她气恼的很。
“怎么?伺候我你觉得厌烦了?累了?那你滚啊!”清羽等着梅英开口骂着。
因为生气,胸口剧烈的起伏,若不是怕暴露自己,她真想冲上去,使劲掐住梅英的脖子。
在黑夜里,清羽的菡萏院,一点都不安静。
祝温言不在府
上,老夫人又身子不适,没有人敢去请她来哄哄清羽,至于祝二夫人,睡的正香甜,她不是傻子,才不会来自讨没趣。
梅英赶紧跪地求饶,紧张的手都在颤抖,低垂眉眼,不敢去看清羽。
这一刻,梅英觉得成为清羽的贴身丫鬟,当真是一件让人避之不及的事情。
一想到落霜,梅英使劲吸了吸鼻涕,努力的直起肩膀,生怕再惹清羽心烦。
似乎是摔累了。
清羽一屁股坐在床榻上,狠狠地剜了梅英一眼,恨恨道:“赶紧滚,看见你就碍眼,没有一个机灵人!”
一听这话,梅英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如释重负的朝着清羽福了福身子,逃也似的离开了。
房门被轻轻的关上,留清羽一个人心烦意乱。
屋内香粉的味道,让清羽闻起来有些头昏脑胀,一番思索,她还褪下罗裙,换了件夜行衣,熄了蜡烛,消失在了暗夜里。
……
翌日。
东宫里除了宫人,秦无渊也早早的起来了。
一袭雾蓝色的绸缎外袍,披在身上,松松垮垮的系了根腰带,透着股慵懒,凤眸里带着化不开的爱意,看着床上那张熟睡的容颜,俯身在额前一吻,又动作轻柔的为叶昭阳拉了拉被子
,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殿下。”
“殿下。”
采素和摘星提着食盒,刚从水云间回来,就瞧见了秦无渊迈着长腿朝着锦元殿走去。
“嗯。”秦无渊懒得只用喉咙发生,“太子妃还在休息,别去打搅她。”
“好的。”采素和摘星异口同声的开口说着,随即就赶紧回了膳房。
昨儿水云间的掌柜让飞鸾传了信,今儿新开了菜品,特意让叶昭阳把把味儿。
远山正在锦元殿里等秦无渊。
在熟悉不过的院子,眼下却多了些别样的感觉,叶昭阳在墙角处,种了不少凌霄花,眼下已经吐了花苞,添了不少生机。
“殿下。”远山冲着秦无渊抱拳,赶紧迎了上来。
雕花的黄花梨木桌子上,放着已经泡好了茶,研好了墨。
有一堆折子,摆在旁边,等着秦无渊一一翻阅。
“呲着牙干什么?要吃了孤吗?像极了右相府上的大黄。”秦无渊双手背后,瞥了一眼远山,一脸嫌弃的开口。
远山皱成了苦瓜脸。
他心里很是不解,自己好歹也一表人才,怎么成了要吃人的狗?
“殿下,属下不是瞧见您高兴吗,哪有您说的那么不
堪。”
“停,这话孤听了浑身不适,你应当是瞧见苏念柔高兴才对吧。”秦无渊长腿一翘,稳稳当当的搭在一旁的脚蹬上,脸上写满了嫌弃。
远山愣住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一笑道:“殿下,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虽然远山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秦无渊也听的一清二楚。
秦无渊冷哼一声,敲了敲桌子,示意远山继续研墨。
“孤才是你的主子,可是你一天三遍的围在人家身边打转。”秦无渊轻哼一声,漫不经心的开口嘟囔着。
远山顿时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尴尬的笑了笑,道:“那不是她受伤了嘛,我是助人为乐,所以才走动的勤快了一些。”
“孤可是奉劝你,来路不明的女人,还是查清楚的好。”
“属下别无他想,别无他想。”远山赶紧低首表明心迹。
不过秦无渊根本不相信。
远山看苏念柔的眼神,过于火热了些,算不得含蓄。
批了三个折子,秦无渊扭了两次腰,甩了四次胳膊,还打了一次哈欠。
他所有的动作,被远山看的一清二楚。
“殿下,上一次孔大夫配的那个药您知道吧?
”
“怎么了?”秦无渊头也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