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阳急忙下了马车,看着天医馆前的情形,心口一紧。
众人一看正主来了,纷纷选择闭上了嘴,选择了沉默,人不在的时候,还能过过嘴瘾,现在夹着尾巴做人了。
痛哭流涕的妇人,小孩,一看见叶昭阳来了,哭声更大了,稚子的脸涨的通红,冲上来举着拳头,都要往叶昭阳身上砸。
采素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小孩的胳膊,哪曾想那孩子竟然顺势倒在了地上,大哭不止。
众人纷纷指责。
采素:“……”,她脸上带着愠色,质问那孩子为何要故意躺下。
“碰瓷?小小年纪,心眼这么坏?”
“你厉害什么?你家主子医死了我男人,你想摔死我孩子,有你们真是乾元的福分!”那女人冲上来,睚眦欲裂的瞪着采素,还狠狠地冲着采素啐了一口。
叶昭阳的脸冷了下来。
她一路上都在纳闷,她的药怎么可能会出问题,眼下她明白了。
纯纯的陷害罢了。
“采素,住口!”叶昭阳呵斥一声,采素立马不言语了。
此时的采素,也平复下来了,纵然心里有不满,她也只能缄口不言,说的越多就越错。
林大夫看着眼前的救星,
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
他紧张了。
“太子妃,怎么劝说都没用,我实在是没法子了,不得已才让飞鸾去请您。”林大夫叹了口气,很是无奈。
叶昭阳点了点头,声音很轻,“她们目的就是让我出面,任凭你说出花来,都不可能让步的。”
一语道破天机。
确实如此,那女人自从见了叶昭阳以后,就开始声嘶力竭的哭喊,比方才的哭喊声大多了。
“本宫既然来了,就一定给你个交代,你若是一直哭下去,不会有结果的。”叶昭阳一改往日里温柔的模样,声音有些清冷。
尤其是那双眸子。
人群中,窃窃私语,像蚊子一样,听不清是什么。
那妇人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睛看向叶昭阳道,“你怎么给交代,你能让铁柱活过来吗?我爹也撞墙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办?”
“若是本宫的责任,本宫养你们!”叶昭阳坚定的开口说着,堵着了她的嘴,“把药方拿过来,还有药渣。”
这话一出口,那女人愣了。
药方她在怀里放着,可是药渣……
她上哪弄去?
“药渣都烧了。”
“烧了
?”叶昭阳眉头一拧,有些不可思议。
药渣不都是扔了?烧药渣还是头一次听说。
“烧了,我爹不知道从哪里听说的,把药渣晾一晾再烧了,就是把病带走了,所以药渣没有留下。”那女人说的有板有眼的。
叶昭阳长出了口气,看着女人肿得像核桃一般的眼睛,稳住了阵脚:“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一个时辰前,正在院子里劈柴呢,突然倒下了,还说心口疼的厉害。”
“所以就断定是本宫把他治死了?”叶昭阳挑眉,眼里带着讽刺。
那女人揉了揉眼睛,理直气壮道:“铁柱像来身体好,没有吃过药,就吃这么一次药,就出了这样的事,不是你的错还能是谁的错?”
“既然吃药了,怎么还说是身体好呢?若不是有病,他也不会来天医馆,万一是他的病来的陡峭呢?”叶昭阳开口质问着。
但是没有什么用。
她一口咬定,就是叶昭阳治死的。
叶昭阳见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二话不说便蹲下身子,掀开了蒙在铁柱身上的白布。
一张年轻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皮肤黝黑,但是看起来是个讲究人,并非胡子邋遢,穿着也朴素,袖口
的布,都微微有些发白了,看样子是穿了许久了。
“劈柴?”叶昭阳眉头微皱,侧目而视。
那女人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叶昭阳心里也有数了,也是个不太富裕的家庭。
在众人狐疑的目光中,叶昭阳接过林大夫递过来的羊肠手套,握着那人的胳膊,靠近了自己的鼻子,使劲的嗅了嗅。
确实是有一股木材的味道。
叶昭阳目不转睛的盯着铁柱的手心,大拇指处有老茧,其实手指的关节处,也微微发黄,确实像常年握斧头留下来的痕迹。
“一倒地就送来了?”叶昭阳头也不抬的开口询问着。
那女人斩钉截铁的开口回应着。
衣服上的泥土,脏兮兮的鞋面,就在叶昭阳准备起身的时候,目光一扫,突然发现他的左手的小拇指,留了长指甲。
指甲盖下,只是微微泛黄,没有任何泥垢。
叶昭阳蹲了下来,脑海里有念头疯狂翻滚着,衣服和鞋子上都有些泥土,手上也有,但是指甲盖却干干净净,来来回回的从地上拿柴,码好,怎么可能指甲盖里不存挥?
只有一个理由。
那就是他当时根本没有劈柴,衣服上,手上的泥土,都是后来抹上
的,就连手上泛着的木柴气息,也是造了假。
飞鸾和叶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