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渊长舒一口气,眉眼间带着笑意,盯着孔大夫离开的身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舒坦。
他倒是想看看远山吃瘪的模样。
虽然远山也靠谱,就是性子跳脱了些,对于秦无渊而言安安静静,不苟言笑,那才叫正经。
所以,秦无渊整天嫌弃远山是个话唠。
就在秦无渊出神的片刻。
马儿的嘶鸣声响起。
是远峰回来了,长腿一扬翻身下马,取下佩剑,疾步而来,双手抱拳严肃道,“殿下,恐怕咱们要耽搁一日进京了。”
“为何?”秦无渊拧着眉头,面上带着不喜。
“前面的镇子,明晚要祭拜兔儿神,所有路都被封死了,以咱们的脚程,怕是赶不到了。”远峰一五一十的开口说着,并不委婉。
他已经望眼欲穿了,得知这个消息的秦无渊,开始后悔要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停下来休息了……
若不然,赶赶时间,还是有可能的。
秦无渊抬了抬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示意远峰退下,恐怕这会,他需要冷静冷静。
马车旁。
孔大夫一脸惋惜的盯着远山,还时不时的摇了摇头,不知道从哪捡了块破木板当了扇子
,冲着一旁的吊炉呼扇着。
“孔大夫,你今儿是怎么了?一个劲盯着我看干什么?”远山搂着他的九黎剑,皱着眉头发问。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还拔出剑来,用泛着寒光的剑身,当铜镜用了,左右端详过后,喃喃道:“依旧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啊。”
孔大夫一改往日的脾性,没有拆穿远山,反而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可怜。
终于,远山忍无可忍了。
他觉得自己在孔大夫眼里,像是个傻子。
“哎,等等。”孔大夫急忙起身,出言拦住远山,“把这碗汤喝了,增强体魄。”
远山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小声的嘟囔着:“这是疯了?”
突然,孔大夫猛的一拍脑门,哎呀一声,继续说道:“瞧瞧我这脑子,给你哥分一半,明日一定要多煮点。”
无辜的远峰,也呲牙咧嘴的喝了汤药,被迫补了补身子……
孔大夫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瓷碗,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自己熬的是速成汤药,不过,应该效果也不差。
确确实实,天一黑就见效了。
京都内。
叶昭阳忙的连口茶都没空喝,外头的长龙似
乎没有任何变化。
“太子妃,歇歇吧,您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累坏了身子,他们求谁去呢!”采素端了温热的糖水,递到了叶昭阳身边,心疼的开口说着。
林大夫也在一旁劝说着。
不等叶昭阳开口说话,排着长队的老百姓们也纷纷劝说,不争这一会,让她歇着。
这一刹那,她心涌过一丝暖流。
看着自己面前一张张质朴又纯真脸,他们没有死命的去吸她的“血”,足够了。
从椅子上挪开,晃了晃发酸的脖子,甩了甩胳膊,长舒了口气道:“头一回坐这么久,要不是我身子骨结实,恐怕该散架了。”
“您也真是有毅力,愣是一下没动。”采素竖着大拇指,冲着叶昭阳嘿嘿一笑,满眼的都是佩服。
里间的桌子上,摆放着飞鸾从水云间提回来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就等着叶昭阳去品尝了。
今儿叶昭阳只是随意的扒了几口饭,喝了碗甜粥,一直到现在还没填填肚子呢。
推开房门,叶昭阳眼前一亮,香味顺着空气就往鼻孔里钻。
“这油焗明虾,颜色搭配的不错,闻起来又是醇厚的香,是水云间的招牌。”叶昭阳眼睛从桌面上扫过,便脱口而出。
采素正拿着柔软的棉布帕子浸在铜盆里,一听叶昭阳的话,吃惊不已:“这您都能猜的到?”
“那是自然,我尤爱吃虾,巧的是刘师傅就会这么一道菜,专为我做的这道菜,味道和其他酒楼的不一样。”叶昭阳接过帕子,擦干净手上的水,眼里带着自豪。
食材的香味,从窗子里飘散出去,勾着路上行人肚子里的馋虫。
采素又是忙着剥虾,又是盛汤,为的就是想让叶昭阳多吃几口饭,照外头的形式,天黑之前能离开,就已经不易了。
“外头有一个插队的,嚷嚷着快死了……”林大夫神色有些为难,站在门外告诉了飞鸾。
飞鸾听罢,冷着脸道,“赶走她,让她排队,瞎嚷嚷什么?”
“赶不走啊,听说是突然发的病,死缠烂打的,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厚的脸皮。”林大夫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先像飞鸾求救。
“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林大夫一脸感激的神色,冲着飞鸾连忙点头,外头已经乱作一团了,他招架不住。
他一个文弱大夫,对上刁蛮的富家小姐,只能避避锋芒。
叶昭阳听着外头小声的议论声,放下碗筷,净了手,看向采素吩咐道
:“东西撤了吧。”
说罢,就转身朝着门口走去,采素急忙上前,把房门打开。
“门……太子妃。”林大夫焦急的踱来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