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素臂弯上搭着件藕荷色衣裙,嘴角带笑,大着胆子打趣道:“有俗语说,一是想,二是骂,您这分明是有人想呢。”
“牙尖嘴利。”叶昭阳揉了揉太阳穴,打了个哈欠。
采素拿起桌子上象牙梳子,握着乌黑如瀑的黑发,轻轻的挽着,“本就是的,定是殿下想您了,掐指算算,殿下走了两月之余,怎么会不想您呢?”
映雪也低着头,抿嘴笑。
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仔细挑选着发饰,流苏觉的碍事,发梳又觉得太老气,过几年用也不晚。
挑来捡去,选了一套暖玉色的栀子花簪,就连上头的露珠都逼真的很,好似风一吹就滚落了一样。
今日她破天荒的在额间点了花钿,是多兰花,微微泛着银光。
依旧是清丽的打扮,举手投足间都透漏着温柔。
“太子妃,您一会还进宫吗?”采素为叶昭阳整理着裙摆,头也不抬的开口问着。
若是进宫,她就要提前准备写吃食,放在马车上备着。
叶昭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眼弯弯,可是却无笑意,抿了抿唇上的口脂道:“进宫,皇后娘娘的死有古怪,定是要查出来的。”
就凭皇后娘娘雨夜的那碗
姜汤,她都要把这份孝心尽下去。
采素和飞鸾一左一右跟着去了,映雪留在府上照应。
车轮滚过,离皇宫也越来越近了。
她要去查查采素口中的嬷嬷,或许她就是破案的关键。
“太子妃,您可要小心点,奴婢心里慌的厉害。”采素从马车外头,探进来个脑袋,脸色也不太好看。
她的眼皮一直跳个不停,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叶昭阳挤出一抹笑容,示意她安心些。
皇宫里依旧笼罩着悲伤,可是已经不像前两日那么浓重了。
本该热闹的栖鸾殿,却门可罗雀,宫门紧闭,说是舒贵妃忧思过度,伤了身子谁也不见。
叶昭阳快步走着,心里却明白舒贵妃的用意,皇后刚刚去世,她若是风头太胜,只会得不偿失。
皇上第一个办她。
“你说那人怎样?”叶昭阳侧过头来,压低了声音看向采素。
此时路上的小太监宫女,也都停下脚步行礼。
采素急忙走上前去,“那人身上带着酒气,应该不是内官,否则不敢喝酒,皇上身边的侍卫奴婢也都差不多见过,也不像。”
“先去找嬷嬷。”
叶昭阳沉思过后,抬眼看向前面的栖鸾殿。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怀疑是舒贵妃的人。
宫女通传的时候,舒贵妃正躺在床上,吃着剥好的龙眼,逗着那只乌玉猫。
一听叶昭阳在外头候着,舒贵妃脸色一沉,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心想这个贱人来干什么?
“本宫没有告诉你们,谁来都不见?”舒贵妃美目中带着怒火。
写在脸上,看得出来的烦躁。
小宫女赶紧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奴婢说了,太子妃一直坚持,还说是受了皇上的旨意,来给您把脉的。”
这个理由,她无法拒绝了。
“容枝,去把东西端来。”舒贵妃没好气的开口说着,接过青禾递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漱了漱口躺在松软的被窝里。
很快,就进入状态了。
容枝也端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放在屋子里,做做样子。
当叶昭阳踏进房间风那一刹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刺鼻的汤药味,熏的她有点难受。
心里疑云升腾:“哪个仙人开的药方,能苦成这样?”
“太子妃。”
小宫女见状,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计,福了福身子。
“
贵妃娘娘不肯喝药吗?”
叶昭阳看着床上双眼微闭,唇色泛白的舒贵妃,问着端着药的容枝。
床上的乌玉猫一改温顺常态,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叫声,呲着牙盯着叶昭阳。
容枝哭丧着脸,点了点头。
这么苦的药,谁想喝?
虽然窗户紧闭,可是还是有风从外头刮进来,吹散了浓重的药味。
叶昭阳眉头一拧,心里暗道:黄连放了那么多?受什么委屈了?也多断定了这汤药有点问题。
“娘娘身子可有所好转?”
“好的多了,有劳皇上惦记了,还让你跑一趟。”舒贵妃有气无力的笑了笑,看起来格外的虚弱,“好孩子,多亏了你皇上才能醒来,真是不简单。”
听着舒贵妃的话,叶昭阳莞尔一笑,“不过是歪打正着,皇上福泽深厚,自然不会有事,阴差阳错的被本宫撞上了。”
“赐座。”舒贵妃沉沉的喘了口气,目光瞥像一旁的青禾,“见笑了,瞧瞧,没眼色的东西!”
叶昭阳抿了抿唇,眼里依旧带着笑意:“无碍,找个嬷嬷好好教导教导就行了,先来把把脉吧。”
这下推脱不掉了。
舒贵妃硬着头皮,把胳膊从温暖的被窝里拿了
出来,咬紧牙关,憋着气,试图让自己的脉搏变的虚弱一些。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