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娥。”
叶昭阳低眉,看着跪在一旁,已经哭不出来的翠娥,轻唤一声。
此时的翠娥头晕乎乎的,口干舌燥,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转过身来,看向叶昭阳:“奴婢见过太子妃。”
行了礼,就又要晃晃悠悠的跪在蒲团上,这时一旁的小宫女道:“翠娥姐姐,你就吃点东西吧。”
翠娥没有说话。
就在叶昭阳想开口的时候,翠娥哇的一声哭了。
哭的撕心裂肺只是依旧没有泪滑落,她的眼睛干涩,肿胀,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了。
“翠娥,你过来,本宫有话要问你。”
话音落下,采素就弯下身子去扶翠娥,起初翠娥还有些抗拒,可是她自己虚弱的身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拖着沉重的步伐,三人到了偏殿,采素在外头守着,留他们两人在屋子里。
“太子妃,您想问什么,尽管问吧。”翠娥撑着自己要倒下来的身子,滑落在柱子旁,眼里有些说不出来的凄凉。
灰色一片,看不出一丝她想活下去的心。
叶昭阳端坐在圆桌前,目光柔和,“娘娘落水以后,可否有人立马下去营救?”
“有,是小桂子下去的,他
小时候长在河边,水性也不错,可是因为天太黑了,他打捞不及时,皇后娘娘才……”
此话一出,叶昭阳那张清秀的容颜上,多了抹愁云。
一个长在河边的小太监,
叶昭阳按耐住自己的性子,继续开口道:“娘娘落水前可有什么异常?”
良久,翠娥才想到皇后娘娘落水前的那个名字。
“夏夏?”叶昭阳喃喃道。
她从未听说过宫里哪个有头有脸的娘娘叫这个名字,像是闺名。
“对,是夏夏,奴婢听的清楚。”翠娥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又继续开口道:“都怪奴婢,奴婢应该以死谢罪的,娘娘一个人,太孤独了。”
说着说着,她的情绪就越发的激动起来了。
门外的采素听的一清二楚,打开了房门探进来个脑袋,“太子妃,没事吧?”
“无碍。”叶昭阳玉手抬起,示意采素安心守门,随即胡疑的看向翠娥道:“夏夏是谁?”
“不知道。”
“那皇后娘娘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翠娥又静下来了,仔细的想了想,才开了口:“娘娘前几日熬了眼,说有点头疼,后来夜里总是做噩梦,踢掉了被子着了凉,再后
来您把了脉,开了药,倒也不嚷着说头疼了。”
叶昭阳听着这毫无异常的话,拧着眉头,再加上在皇后寝宫里也没发现什么毒物,她更怀疑了。
而翠娥还是泣不成声,嚷嚷着以死谢罪。
她六岁的时候,就进宫伺候了,早就没了亲人,最亲近的就属已经去世的皇后了。
若是有人拿性命威胁翠娥,这事儿,似乎有点说不通。
“你好好活着,才能亲眼看到害死娘娘的人得到报应!”
叶昭阳贴在翠娥耳边,声音虽然不大,可是落在翠娥耳朵里,就像天边的炸雷一样。
一瞬间,她觉得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回荡着叶昭阳的话。
“您的意思是…”
“你心里知道就行了,有用的着你的地方,本宫会知会你的。”
翠娥浑浑噩噩的离开了。
采素看着翠娥离开的背影,小心翼翼的试探道:“娘娘,您就不怕她嘴不严实?”
“怕她做甚?若是她走漏了风声,顺藤摸瓜查了便是。”叶昭阳毫不在意说着,“就那么高的桥,一个深谙水性的人去捞,还用好了好一会,你不觉得古怪吗?”
采素若有所
思的点了点头,“那不是水底下黑嘛,一时半会捞不到也正常。”
“是啊,水底下黑。”叶昭阳双手环胸,勾唇一笑,风华绝代,不似寻常女子那般娇柔做作,身上是有几分英气在的。
“所以,水底下藏了人也不容易被发现。”采素嘴张的很大,惊呼一声,随即又捂住了嘴巴,眨巴眨巴眼,“您怀疑有人谋杀娘娘,事先藏在了水底,拽着娘娘往深处拖去,下去捞的人自然要费力气找,等娘娘咽了气他就从水下逃走了。”
“于是,离春分桥很远的地方,才会又被踩断的花草,距离足够远,他便认为天衣无缝了。”叶昭阳笃定的开口解释着。
她的推测,一定不会错。
采素狠狠地松了口气,竖着大拇指,冲着叶昭阳眉开眼笑道:“太子妃,您可真是心思缜密,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低调。”
叶昭阳狡黠一笑,浑身散发着让人抵抗不了的魅力。
是寻常女子身上不存在的。
承乾殿里,皇上盯着窗户口的鸟笼出神。
泛着光泽的精致掐金鸟笼,里头关着两只金丝雀,羽毛泛着光泽,红彤彤的鸟喙,一下有一下的梳理着羽毛,又相互依偎。
吊窗上的紫藤萝,也在放肆的生长,蔓延,这一抹绿色,兴许就是它们最后的慰藉了吧。
叶昭阳来了。
精致的面容,带着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