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素脑袋低垂,内心忐忑不安的捏着衣角,等待着叶昭阳的制裁。
炭火的声音噼里啪啦想着,映雪也惶恐不安的翻东西的壁虎尾巴,偷偷的瞥了一眼叶昭阳。
清秀的脸庞上没有狰狞的愤怒,反倒是染了笑意,直达眼底。
“行了,起来吧。”叶昭阳勾唇轻笑一声,打了个哈欠,继续捧着汤碗去喝茶了。
采素一愣,以为自己听错的。
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正对上叶昭阳那双漆黑粉眸子,喉头蠕动,轻声道:“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您饶了奴婢吧。”
映雪在一边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以前整顿东宫风气的时候,叶昭阳也是这样,和颜悦色的柳把那些不听话宫人,整治的服服帖帖。
叶昭阳放下汤碗,擦了擦嘴角,“怎么?非要罚了你你才起来?”
“奴婢真的知道错了,不该拿您的名义……”
看采素这般模样,叶昭阳轻叹口气,顺着她的心意道:“既然如此,就罚你这两个月的月银交公!”
此话一出,采素心里舒坦多了。
她愿意受罚,害怕的就是叶昭阳什么都不说,要不她心里没底。
“奴婢多谢太子妃。”
叶昭阳看着采素跪在
地上磕头的身影,心里五味杂陈,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孩童。
如今她已经嫁为人妇,也经历了爱别离,自然明白采素那点小心意。
她为采素的勇敢而开心。
“行了,起来吧,下不为例,这两天你去照应照应他也行。”叶昭阳眼含笑意,缓缓开口。
脑海里浮现出了秦无渊那张俊朗容颜,似乎还有他步步紧逼时怦然心动,鼻尖萦绕的气息,都有秦无渊的影子。
可偏偏人就是不回来。
当初她还没有直视自己内心的时候,俩人天天在一处,现在想朝朝暮暮了,又相隔两地……
“太子妃,琉璃根是不是可以换水了?”映雪放下手里的筷子,突然想到衣柜里的另一样宝贝了。
所谓的琉璃根,就是酸浆草的根。
若是长在地上,就是半透明的,若是养在水里,就晶莹剔透,像琉璃一样,所以得名琉璃根。
主要是清热解毒里消肿,配上剧毒之物,能有所缓冲。
黑色的绸缎,搭盖在木桶上,一点光都没有,映雪有点吃力的把水桶搬了出来。
“真的成了!”叶昭阳面露惊喜,伸出嫩如青葱的玉手,去捞酸浆草根。
映雪和采素小心翼翼的端着瓷盘
,接着琉璃根。
“这下父皇就有救了!”
叶昭阳喜不自禁的开口说着,还在感叹老天庇佑呢。
主仆三人脸上的喜悦没有维持多久,就凝固了。
宫里来人了。
摘星火急火燎的领着人,直接来了朝阳宫。
是个面容清秀的小太监,叶昭阳瞟了一眼,觉得有点眼熟,也没多说什么。
“太子妃,您进宫吧,皇上这次这么不行了。”小太监在见到叶昭阳的那一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丧着脸开口说着。
……
又是来报丧的?
叶昭阳脸上的笑在这一刻消失殆尽,身形一晃,身子抵在桌角,急忙开口道:“备车,进宫!”
“太子妃,这些东西呢?”映雪看着叶昭阳脚步虚浮的出了房门,急忙跟了出来开口问着。
只是那人头也不回的回应道:“碾成粉末送进宫,要快!记得捂着口鼻。”
映雪使劲点了点头,哪怕叶昭阳根本看不到。
这日子,似乎越来越难熬了……
东宫里流言四起,说秦无渊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定是想逃脱宫里的母老虎,所以才迟迟没有消息。
原本还能用参汤吊着气的皇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夜
深以后,突然就开始吐血了。
从鼻子里,嘴里,疯狂的往外流。
金盏色的褥子染了血,地上暖玉色的石板上也留了印迹。
格外刺眼。
等到叶昭阳来的时候,嫔妃们跪了一屋子,哀嚎声漫天,皇后娘娘双目无神的为皇上擦去脸上的血迹。
泪水顺着脸颊砸在被子上,瞬间又消失不见。
宫女太监们,把灯笼都换上了。
大红灯笼被取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白底黑字的灯笼。
“母后,儿臣来晚了!”叶昭阳眼眶酸胀,扶着皇后娘娘开口说着。
三皇子和叶轻云还没有来。
皇后娘娘眼看向叶昭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叶昭阳趁机去握皇上的手腕,几乎找不到脉搏的存在了。
她有些犯难。
大殿里跪了这么多人,她还怎么下手给皇上医治?
“太子妃,皇上的病情雪上加霜了,这是明显的中毒之状,可是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臣等束手无策!”
柳太医跪在地上开了口,摇了摇头。
他的职业生涯,遇到了瓶颈。
叶昭阳心知肚明,解药都配个差不多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娘娘,您让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