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驿卒赶紧回过神来,慌忙双手抱拳,又弯下了身子道,规规矩矩的开口道:“王爷,大人。”
“这是干什么呢?”铁帽子王声音也不大,但是却极有威严。
瘦子只觉得头上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刺在他们身上,急忙开口道:“方才一个一脸麻子的女人疯女人,非嚷嚷着要进驿站,属下怕饶了王爷,才把她赶走!”
“对,对,是这样。”胖男人赶紧开口附和。
铁帽子王看他们一脸真诚的模样,也没有怀疑。
更何况谁会怀疑一个又丑又疯的女人呢?
铁帽子王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只看到一抹白色衣角,进了不远处的胡同。
叶昭阳脚下生风,身影一闪,就跃进了一户人家,可脚才沾地,她就和某个生物对视了一眼……
呲牙咧嘴,油光水亮的大狼狗,这会正死死的盯着叶昭阳呢。
“嘘……”叶昭阳把手指竖在嘴上,示意它安静点。
她不怕狗,但是在这个场合,她觉得自己扑腾扑腾的心,好像要跳到嗓子眼了!
但是她忘了,那是畜牲,不是人,怎么可能明白她的意思。
就在那大黄狗呜嗷一声,准备扑上去的时候,叶
昭阳袖子一挥,大黄狗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大黄狗脖子上插了三根泛着寒光的银针,这是给刚才那俩歪瓜裂枣准备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叶昭阳贴着墙根,狠狠地松了口气,看向一旁的大黄狗,压低了声音道:“真不怪我,好好的睡一觉吧!”
此时驿站门口还在寒暄的两人,也听到了突兀的一声狗吠,铁帽子王眉头一拧,警惕道:“怎么回事?”
瘦子双手抱拳,再次鞠了一躬道:“王二麻子家有条狗,成天乱吠,下次一定告诉他,让他管好他的狗!”
驿长也连连点头,这个情况他也是知道的。
铁帽子王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下了台阶。
“当初这个狗,追着属下跑,要不是属下机灵,恐怕就被它咬了!”驿长摸了摸屁股,有点后怕。
铁帽子王一脸嫌弃的回头看向驿长,“何不杀了它?”
“您是不知道,这王二麻子是个不要命的,这条狗自幼就跟着他,俩人像好兄弟一样,他说若是他的大黄找不到了,不讲什么原因,就一把火点了驿站,咱们这都是些贵人,可不能出了岔子,所以就……”
所以,大黄只要一跑,驿卒们都下手去
找,生怕王二麻子的那把火。
铁帽子王一甩袖子,冷冷开口道:“刁民!”
“是,是,是。”驿长点头哈腰的跟在后头。
铁帽子王往胡同口瞥了一眼,目光收回的时候,落在叶昭阳的马车上,幸亏她今日没有回东宫,在大街上随便找了辆平平无奇的马车,才躲过一劫……
“喂,醒醒,送王爷回府。”驿长眼尖,只是一瞥就看到了在墙根处打着鼾的车夫,上去一脚踢醒了。
铁帽子王阴沉着脸上了马车,驿长才松了口气,挺直了腰杆。
此时的叶昭阳已经给大黄拔了银针,拍了拍衣裙,出现在了街道上。
“铁帽子王怎么会来这?还有驿长口中的主子是谁?”叶昭阳拧着眉头,喃喃自语,在心里犯了嘀咕。
悄悄的叹了气,看着驿站前恢复平静,才放心的走了出去。
幸亏那俩人好色,若不然也不会扯那么个借口,糊弄过去。
上了马车,叶昭阳还不忘透过车帘,警惕的打量着驿站,准备等到天黑以后,再好好的“逛一逛”。
她心心念念的秦无渊,此时正翘着二郎腿,盯着桌子上的木偶,粗粝的指尖婆娑着手里,红的似火一样的红石榴发簪
,就像明媚如春的叶昭阳一样。
满眼满心都是叶昭阳,秦无渊只想着赶紧解决完逍遥镇的怪事,回京相聚。
当然,他还不忘了写信“责怪”叶昭阳不想他,连一封信都没有,前些日子叶昭阳信里,也提到她张罗着开了一间胭脂铺子,秦无渊倒是贴心的为叶昭阳找了个借口。
以为她忙,没有时间回信罢了。
可是深邃的眉眼里,难掩的是落寞,还有抑制不住的思念。
外头已经安静的可怕,只有孤独的羲和驾着神车,行在天上,匆忙赶路。
云彩随风而动,直至太阳落山,静谧的一切,才开始焕发了生机。
欢声笑语,又在大街上空飘荡。
远峰和远山弟兄二人,在门外敲门道:“公子,掌柜的儿子来了。”
隔着房门,声音不在像往常那么清亮,带了点沉闷的声音,但是也能听的清楚。
木偶和发簪被压在了枕头底下,又整了整衣袍,才迈着长腿,打开了房门。
孔太夫也来了。
苏念柔不在,孔大夫讨厌她,所以提前在她的茶水里加了料,这会睡的正香呢。
外头虽然被黑暗笼罩,但是依旧亮着烛火,杂耍卖艺的
的也不少。
小摊上热气腾腾的餐食,勾着人肚子里的馋虫,肉包子香气四溢。
烤梨的粘腻滋味,也在空气中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