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事吗?”叶昭阳漠然开口,异常的冷漠,别过脸去,不看秦无渊。
那张自带冷漠疏离的脸,这会多了些爱而不得的隐忍,还夹杂着犹豫。
秦无渊一改往日毒舌,放软了声音道:“该回宫了。”
“不想回。”叶昭阳起身,给了秦无渊一个背影。
片刻后。
“若是不回,上元节将至,到时候我来接你赏灯。”秦无渊喉结滚动,袖子下的手,微微一颤,看着面前冷漠的背影,他似乎觉得有些无助。
俩人闹不愉快,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一次的秦无渊,认定了是自己失手杀了阿巫,叶昭阳心里过不去,他自觉无法弥补,只能等叶昭阳愿意理他。
可是叶昭阳在意的并非只有这一件事。
总是有别的女人,横在他们中间,让她反感至极,不坚定的爱意,她也稀罕。
孤身一身一二十年了,照样过来了。
“不必了,如今侧妃之位空着,你若是嫌的慌,我可以给你挑选几个。”叶昭阳绞着手里的帕子,淡淡的开口。
秦无渊一听,不淡定了。
给自己选侧妃,这是想干什么?
“你若是敢,孤就让他们竖着抬着进
来,横着抬出去。”秦无渊眼里写满了冷酷。
他不是说说而已。
叶昭阳肩头微微耸动,绞着帕子的手,握成了拳头,毅然转过身来,那双本该含着春水潋滟的眸子,装着震惊和凄凉,苦笑一声道:“呵,原来人命在你眼里,就是那么轻贱。”
“我……”秦无渊再一次语塞了。
他知道,叶昭阳实打实的误会自己了。
“你嫌杀了阿巫还不够。”叶昭阳定定的抬起眸子,望着秦无渊那张带着忧伤神色的俊美脸庞道。
在她的印象里,秦无渊是善良的,不会把人命踩在脚底。
叶昭阳绝对,位子坐的越高,手里的生杀大权握的就越重,秦无渊已经偏离轨道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年的毒药侵蚀,已经让秦无渊的身子千疮百孔了,暴虐无常惯了,这话,也就挂在嘴边了。
秦无渊轻叹一声,“你误会了,我只是不想纳侧妃罢了,东宫只有你一人便足够了。”
话音落下,叶昭阳意味深长的笑更深了。
“有我一人就足够了?这是我听过你说的最可笑的话了。”叶昭阳眼神里带着嘲讽,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秦无渊,随即转过身来,注视着他,一
字一句道:“你说的话,每一句我都不会相信,虚伪至极。”
“我何事哄骗了你?”秦无渊带着震惊,不可思议的看向叶昭阳那双微微发红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夹杂着刺骨恨意。
叶昭阳没有回应,只是冷冷的开口道:“好走不送。”
叶昭阳心里别扭,一直憋着瑶箐的事情不开口,可是她又想要个答案,秦无渊完全没有想到,叶昭阳撞见了他和瑶箐亲密无间的动作。
“中元节我来接你。”秦无渊抬了抬脚,声音有些哀伤。
抬脚离开了。
叶昭阳倚着门框,眼神有些空洞,盯着院子里光秃秃的合欢树,任凭冷风吹袭着脸颊。
很久都没有回过来身。
直到映雪告诉她,孔大夫来了,她才活动活动腿脚,搓了搓冰凉的手。
“太子妃,您去看看吧,侯爷也在。”
映雪察觉到了叶昭阳的不开心,所以声音也格外的小。
已经好几次了,她都发现叶昭阳一个人出神。
她不是傻子,心里也明白是因为东宫的事情。
“好。”叶昭阳微微点头,摸了摸发凉的耳朵,吸了吸鼻子。
这么多年,她的身子依旧没有调理好,怕冷的
要命。
准确点来说,是当年她回庄子里,腊月飘雪,她被衡南郡主派去杀她灭口的人,推到了砸开冰的池塘,被救以后,就落下了这个病根。
多年未曾痊愈,伤了本元。
叶轻云依旧痴傻,咒骂着屋子里所有的人言语粗鄙不堪,半分名门贵女的模样都没有。
披头散发,嘴唇干裂,一双眼睛瞪的像死鱼眼一样。
以前她的模样是不好看,现在就是丑。
“孔大夫,药呢?”衡南郡主急不可待的开口问着。
眼瞅着自己的女儿如此疯魔,她的心揪的生疼。
宁远侯也皱着眉头叹气,看起来鬓边都多了好几根白头发,毕竟叶轻云是他亲手培养了多年的“好种子”。
其实,宁远侯他一直是支持三皇子的,所以他更想让叶轻云嫁进东宫,日后才有母仪天下的机会。
孔大夫嘴角带着笑意,点了点头道:“带了,带了。”,本来就不大的眼睛,一笑成了一条缝,指着桌子上的一个瓦罐。
叶昭阳在后头故作焦急的催促着,“赶紧,耽误的二小姐的病情,你的脑袋是不想要了!”
此话一出,孔大夫赶紧把瓦罐打开了,一股子尿骚味在屋子里
弥散开来。
就算叶昭阳早要防备,也是被熏的皱了皱眉头,一想到叶轻云要喝下去,她心里才有一丝缓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