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巫抬起灰暗眸子,良久才开口说话,兴许是许久没有喝水,喉咙干哑,声音也难听极了:“太子殿下,你怎么来了?”
看着面前的阿巫答非所问,眼神冰冷道:“孤怎么来了?孤应该问你才对。”
本来还有些晕晕乎乎的阿巫,现在听了秦无渊的话,更加的困惑了:“问我?”
秦无渊高大的身形俯下,眼神冰冷,浑身散发着怒意:“不过是因为没有借给你银子罢了,你就能下如此狠手,全然不顾太子妃对你的照顾!”
“我,下毒手?下什么毒手?”阿巫不明所以,想要扶着墙,艰难的站了起来。
秦无渊冷笑一声,袖子中的匕首,就抵在了阿巫毫无光泽的脖颈上:“你当初送给太子妃的香,可知道什么香?”
话音落地,阿巫心里一咯噔,突然想到了杜鹃那日没由来的话……
“是什么香?”阿巫试探的开口发问,心里有一股不好预感。
秦无渊压抑了很久的情绪,想要爆发了,手腕微微发力,泛着寒意的匕首,就已经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脖子间猛然一凉,阿巫也感觉到了疼痛。
似乎身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眼前变的清明一些,哑声道:“
有毒吗?”
“那香名为魂消香,天下奇毒,能让中毒之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睡梦之中,也更容易被旁人控制,祭天大典当天,太子妃掉下了悬崖,胳膊断了,眼也被毒草划伤!”秦无渊字字句句,都说的泣血。
对于阿巫来说,犹如五雷轰顶,晴天霹雳。
自己送的香,当真有毒。
阿巫已经顾不得去想那封信,有没有被叶昭阳看到了,一个大男人,突然就红了眼眶,号啕大哭起来。
“惺惺作态,现在哭有什么用,给孤看吗?”秦无渊咬紧牙关,恨不得一用力解决了阿巫。
可是仅存的理智,在告诉了他,一定要等叶昭阳回来。
突然,阿巫像是疯了一样,往前冲,完全不顾脖子间的利刃,伤口加深,可是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对,昭阳,昭阳呢?胳膊断了可以接,眼睛中了毒可以解,就算是瞎了,把我的眼睛给她!”
秦无渊一愣,生怕阿巫再过激,自己把自己解决了,往后退了两步,抵在桌角上:“你再也不会见到她了!”
阿巫觉得眼前一黑,站不住脚了,若非身后倚着墙,一定会狠狠地摔倒。
“她死了?”阿巫疯狂摇头。
这……死了,倒是不至于,但是确确实实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秦无渊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想着,以后要把阿巫送走,不会再给他伤害叶昭阳的机会了,可阿巫却自动理解成叶昭阳死了。
“对,死了!”
秦无渊斩钉截铁的开口说着,眼神死死的盯着阿巫。
他想吓唬吓唬阿巫,让他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样的错。
阿巫像是发狂了一样,跑到了院子里,又缓缓倒在了地上,任由天上的落雪,砸在他身上。
秦无渊见状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屈尊蹲下来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狗东西,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带回来,她给你找住处,找活计,你反倒恩将仇报!”
阿巫双目空洞,躺在地上,眼睛都不眨一下,不知道失神在想什么。
良久,秦无渊的肩头,也落了一层雪,阿巫脸上的雪融化成了冰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滑到了地上。
阿巫缓缓闭上了眼睛,第一次见到叶昭阳,她小小的,瘦瘦的,但是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有神,很有主意,后来慢慢成了大姑娘,却依旧陪他们去摸鱼,掏鸟窝,嘴里说一些他们听不懂的大道理,汝南城外的那碗粥,青梅街的
小院的钥匙,都是叶昭阳亲手递给他的。
一想到自己害死了那个笑起来明媚如阳的小姑娘,阿巫就要窒息了。
头一次心动,杜鹃死了,为了银子,叶昭阳“死了”。
两人都因他而死吧。
突然,在秦无渊出神的时候,阿巫却猛的坐起身来,握着秦无渊的手,就往自己腹部刺去。
没有一丝犹豫。
抓着秦无渊的手,很有力气,完全不像饿了很久的样子。
“你!”
秦无渊怒目圆睁,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可是手上的温热的粘腻感,是真的。
门外的人,也惊住了。
握的结结实实的汤婆子,摔在了地上,砸进了雪里。
“孤……”秦无渊成了不知所措的那个。
可是他的手,还握着匕首。
厚厚的积雪里,染了一片殷红,比墙角那株腊梅,开的都要艳丽火热。
“阿巫!”叶昭阳泪水奔涌而出,撕心裂肺喊着,完全顾不得眼上锥心的疼。
她只是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掉到了深潭里,寒冰刺骨。
“阿巫,阿巫。”叶昭阳冲过去,把阿巫搂在怀里。
可是阿巫已经没了呼
吸。
那一刀,刺的太深了。
他到死,都没有见到叶昭阳最后一眼,也不知道叶昭阳并没有死。
叶昭阳哭的撕心裂肺,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