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张旗鼓的盘查之下,摘星站了出来,不哆哆嗦嗦,颤抖着身子,不敢抬头去看秦无渊那张铁青的脸。
远山也神色凝重。
所有人都清楚,叶昭阳不可能自己害自己。
“奴婢知道香是哪里来的。”摘星伏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诺大的庭院里,充斥着肃杀之意。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这句话的不严谨,摘星又赶紧补充道:“如果太子妃没有换熏香的情况下,奴婢是知道的。”
“孤最讨厌谁啰嗦。”秦无渊嘴角抽动,那张俊美的脸上,被怒意占满,搭在椅子上的手,越握越紧。
“是一个叫阿巫的人,好像是太子妃的老朋友,奴婢亲耳听到太子妃说,那是阿巫送给她的!”摘星咬紧牙关,紧闭双眼,一脸要去赴死的模样。
阿巫……
阿巫,又是阿巫!
秦无渊咬紧后槽牙,鼻翼抖动,拳头紧握,恨不得当场穿碎阿巫的心脏。
“孤就说他是个祸害留不得!”秦无渊深吸一口气,宽大的袖袍一甩,“去水云间,把他抓过来,孤要亲自审问!”
远山领命,正准备离开,瑶箐突然开口了:“等等!”
正当大家以为她有什么要紧事的时候,她却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道:“太子是忘了你先前的允诺吗?”
“孤办完这事儿,定会履行诺言。”秦无渊说罢就要离开,狐裘斗篷带动的寒风,让瑶箐的心又凉了半截。
“何不先派人去盯紧他,方才那丫头也说了,是太子妃的老朋友,你若是断然抓了她,不害怕太子妃同你闹吗?”
瑶箐这话,动摇了秦无渊。
一像杀伐果断的秦无渊,突然变得犹豫不决了。
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在听到秦无渊那句“派人盯着”以后,齐刷刷的松了口气,如释重负。
只是,根本不到天黑,秦无渊就反悔了。
而叶昭阳醒来之后,狠狠地吐槽了一顿孔大夫,就这么点毒,你能给我拖三天……”
她很无奈。
只能说孔大夫下手太温柔了。
“老夫是怕您身子承受不住,慢慢来好一些。”孔太夫嘿嘿两声,看向铜镜前不停的擦眼睛的叶昭阳。
孔大夫舍不得不假,但是叶昭阳自己的很舍得。
一剂汤药下肚,半个时辰就见效了。
除了一直流粘液,没什么大毛病。
“还带是您啊!”孔太夫看着叶昭阳动作潇洒的往扔到水盆里的帕子
,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
擦干净脸,上药,缠纱布,亲力亲为,一气呵成。
“映雪,过来更衣。”叶昭阳声音不算大,因为她多多少少,身子还很虚弱。
坐在这这么久,都是硬撑着。
孔大夫转身关上了门。
三千青丝挽起,用锦缎束在脑后,瓦灰色的锦袍,不太合身,略微宽松了一些,她带的衣裳,又脏又破不成样子了,所以只能先找套男装穿着。
“唉,那件衣裳,我最是喜欢,成衣铺子里,那样上层的料子,都要这个数,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叶昭阳轻咳一声,又叹息道。
这个财迷,到什么时候都是财迷。
幸亏她嫁的是太子,兜里有点家底,若是三皇子,那可真是瑶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又抠搜,又没多钱。
“您只要好好的,比什么都强,皇后娘娘赏的还有一件呢,也是流云锦,样式更好看。”映雪为叶昭阳系着披风,声音温和。
对于映雪而言,什么都比不过活命。
鹅黄色的狐裘大氅,瓦灰色的锦袍,眼睛上系着布条,这样的搭配,有点奇怪。
“您当真要回宫吗?这一路颠簸的厉害,奴婢怕您受不住,要不然咱们还是等等吧,等
您身子彻底好了再说。”映雪贴心的把挽起来的袖口,往下拉了拉,又把热乎乎的汤婆子放到了叶昭阳怀里。
采素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外头原本还有日头呢,这一会却蓦地黑了下来,寒风也在肆虐的吹着。
叶昭阳感受到了凉意,却依旧坚持,“若是大雪封山,咱们更不知道要在这待到何年何月,不如趁现在赶紧回去。”
“您的眼睛?”采素也一脸担忧的问着。
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叶昭阳手指微蜷,握紧了汤婆子,露出一抹淡笑:“孔大夫方才给我换了药,三个时辰过后就能痊愈了。”
“那您上车就赶快休息,奴婢已经在车上备好了吃食,有您最爱吃的马蹄糕,还熬了鸡丝粥,吃了这么多天药,嘴里定是寡淡无味。”
“好。”叶昭阳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
心里却一直想着秦无渊。
她问过采素和映雪,她们只知道秦无渊有要事回京都了,却不知道是什么要紧事。
而黑影也不清楚。
唯一的知情人远山,也在京都。
“对了,你说殿下自己伤了自己,当真?”
叶昭阳躺在车厢里,微微硬起身子,任由映雪往脖子下头垫上褥
子。
映雪点了点头,“是,当时可把奴婢吓坏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