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渊胸口剧烈的起伏,握紧拳头,咬着牙道:“她要孤废了她的正妃之位,不愿再回来了。”
心口的酸楚,席卷着他的理智。
分明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不愿回来了?
现在他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只想赶紧找到叶昭阳,把人带回来,明明说是去散散心,现在是把心给散丢了?
顾不得身上传来的痛楚,翻身上马,扬鞭而去,来势汹汹的去万金窟。
“信是从哪寄来的?”秦无渊一把抓住看门的小厮衣领,恶狠狠的开口问着。
那小厮看着眼前的犹如罗刹一般的男子,吓的直摇头,最后还是花孔雀亲自出面。
“公子何必发这么大的火?”花孔雀搂着怀里的畏寒的乌玉猫,语气格外轻松。
秦无渊眼底带了抹红,周身升腾起一抹杀意,“送到太子府的信,是从哪寄来的!”
花孔雀心里已然明了,面前这个怒火冲天的男人是谁,轻笑一声:“若是公子当真有心,去一趟汝南吧。”
“可有具体位置?”秦无渊进而发问。
汝南城那么大,他不想大海捞针,做些无用功,他要尽快找到他的太子妃。
“城北的绿柳胡同,惊蛰楼。”
得了花孔雀这话,秦无渊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
借着微弱的亮光,秦无渊孤身一人踏上了追妻之路。
花孔雀自幼就把叶昭阳当成亲妹妹看,前些日子又听闻叶昭阳春心萌动,他自然是要帮忙的。
俗话说的好,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人家正主都火急火燎的找来了,他再藏着掖着也不厚道了。
路漫漫长,秦无渊一整夜都不曾合眼,到了驿站换了马继续赶路。
原本三日的路,他生生缩短了一半,一路上没敢合眼,生怕叶昭阳离开汝南。
“小姐,奴婢方才听到院子外头有声音,不会有贼吧。”,映雪端了些木炭着急忙慌的往楼上跑。
这会叶昭阳刚舒舒服服躺在已经暖热乎的床上,不以为意道:“胆小鬼,大惊小怪,路上有行人很正常。”
“不是,奴婢是觉得那人停在了咱们院子这,奴婢害怕。”映雪小心翼翼的开口说着。
平日里映雪虽说性子直,有时候话又密了点,可终究是小孩子心性。
叶昭阳翻了个身,留给映雪一个后脑勺,打了个哈欠道:“我保护你,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映雪木然的点了点头,又瞥见桌子上放着
的燕窝羹,一脸的不高兴道:“小姐,您从来了汝南,一直不好好吃饭,人都瘦了一圈,这些滋补之物您也不沾,若是回了东宫,太子定是要拿我问罪的。”
“不打紧,咱们不回去了。”叶昭阳故作轻快的开口回应。
殊不知正主已经在院子外头等着了。
今夜寒风肆虐,未曾飘雪的腊月,也在今夜降了白。
门外的人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还有落在地上就消融不见的雪花,准备翻墙进去,可又怕吓到叶昭阳,于是耐着性子敲起了门。
高高在上的太子,冬夜里敲门,那是众生不曾见过的。
“谁啊?”映雪提了灯笼,打了把伞,小心翼翼的朝着院门走去。
而楼上的叶昭阳听到动静以后也从床上坐了起来,警惕起来。
微弱的烛光,照着眼前的人,映雪惊呆了,张大了嘴巴,半天才吐出俩字:“太……太子?”
“太子妃呢?”秦无渊抬脚就往院子里走。
映雪结结巴巴跟在后面,“歇,歇下了。”
“叫醒!”秦无渊顿了顿脚步,侧目而视,给了映雪一个不和善的眼神,“叫醒,回宫!”
“啊?”
“啊什么?孤的话不管用吗
?”秦无渊抬脚就要进屋子。
楼上传来了清冷的声音:“太子回去吧,信里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秦无渊停下了脚步,心口一紧,他有点不知所措了,张了张嘴,如鲠在喉。
是啊,信里说的很明白了,汤药喝完,毒也解了,他们自此桥归桥路归路,不复相见,多决绝。
一如当初。
可这一次秦无渊心里没有埋怨,没有记恨,取而代之的,是那种又要独自一个人生活的恐惧。
“我等你回去。”秦无渊握了握拳,落寞的退了出去。
映雪愣住了。
看了看秦无渊离开时落寞不堪的背影,映雪抬脚上了楼,看着已经站在窗前的叶昭阳,她叹息一声道:“小姐,外头的雪,越下越大了。”
“淋的不是你,你急什么?”叶昭阳面无表情,头一次对映雪发火。
看着秦无渊从新出了院门,叶昭阳也离开了窗前,熄灭了蜡烛,坐在了床上。
今夜,她毫无困意。
站在门外的秦无渊,是她没有想到的意外。
可来了又怎样,等了又怎样,她不愿意回去。
三更天。
叶昭阳打开了窗户,借着漫天的洁白往外看去,依旧有个黑影在
路上站着,只是肩头早已经落满了雪。
意气风发的秦无渊,无助的站在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