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远山来了。
身后还跟了两个看着就机灵的小丫鬟,一个端着托盘,一个怀里抱着粉色的锦布包。
“太子妃,远山来了。”映雪关好窗户,轻声开口说着。
叶昭阳歪在躺椅上,拿开盖在脸上的话本,瓮声瓮气道:“他来干什么?”
“应当是来送东西的。”映雪接过叶昭阳递来的话本,轻声开口说着,又给叶昭阳添了杯热茶。
等到远山站到房门前,叶昭阳才懒洋洋的坐直了身子道:“何事?”
“殿下说太子妃今日劳累,特意差膳房熬了点茶汤,还有一块暖玉,天寒地冻的,太子妃可以随身带着。”
“放那吧。”叶昭阳隔着紧闭的房门开口回应。
现在听到有关于秦无渊的事情,她就觉得头皮发麻,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那些画面。
听着叶昭阳兴致不高的话,远山继续开口道:“太子妃,您若是有什么烦心事,大可以说出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要不然殿下会怪罪的。”
说?怎么说?说她撞到了太子在御花园里和他老子的妃子颠鸾倒凤?
开什么玩笑!
“本宫心里快活的很,放在那就行了,不要再让本宫说第
三遍。”叶昭阳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
听着屋里的人,话语声多了点不耐烦,远山识趣的离开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了。
采素推门把东西拿进来,白瓷盅里的桂圆红枣茶汤氤氲着热气,空气中都散开了些许甜味儿。
手心那么大的米色暖玉,上头的花纹,看起来晶莹剔透。
都是好东西。
可是这会这些东西在叶昭阳眼里,没有任何作用。
甚至觉得秦无渊的关心,像是做错事以后的弥补,亏欠。
“太子妃,您趁热喝了吧,天寒地冻的,身子就要暖和暖和。”采素端着瓷盅开口道。
叶昭阳眼皮子都不抬,岔开话题道:“采素,本宫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
“您放心,采素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采素把东西从新放回到茶桌上,恭恭敬敬的开口。
“太子这些年可有什么青梅竹马,又或者通房丫鬟?”
“没有,奴婢在东宫也侍奉了六年之久,并没有听说有谁是太子的心头好,京城的那些贵女们看到太子都吓的直哆嗦,根本没有人敢贴上来,也就只有瑶箐来的勤一些。”采素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开口说着。
外界的传言并不假。
太子不近女色,偏偏招一些清秀的少年郎入宫。
叶昭阳指尖一颤,继续开口道:“不近女色,又没有心上人,那他倒也是心细如发,本宫不过说了句身子不舒坦,他就立马送来了补气血的茶汤。”
采素抬起来头,有些不安的偷偷瞄了一眼叶昭阳,察觉到不太对劲,赶紧开口解释道:“宫里是有嬷嬷在的,应当是嬷嬷安排的。”
此时的叶昭阳完全不相信了。
不近女色的太子,怎么可能会派人送来一碗来月事的时候,才会喝的汤?
她认定了这是秦无渊从宫里那个女人身上学来的。
“虚伪至极!”
采素听着叶昭阳忿忿的话语,愣住了,映雪轻轻的摇了摇头,也是一脸的无奈。
映雪看着桌子上渐渐凉下来的茶汤,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走到叶昭阳身边,动作轻柔的为她捏着肩膀。
“他成现在这样,中毒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罢了,我还傻乎乎的信了,都是借口。”叶昭阳越想越气。
她始终觉得秦无渊骗了自己。
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又开始像初春的湖面一样,慢慢的开始出现裂缝了。
夜越发的
深了。
俩人躺在床上,皆是辗转反侧睡不着,心事重重。
翌日一早,叶昭阳顶着黑眼圈起了身,想着去水云间和万金窟走一走,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才穿过拱门,就看到秦无渊火急火燎的快步离开了。
远山跟在身后,紧握佩剑。
心里虽然有疑惑,可是她也没有放在心上。
万金窟里依旧是弥漫着金山奢靡的腐臭味道,用叶昭阳的话来说,用乌烟瘴气形容最合适。
万金窟的二楼包间里。
“呦,我的阳阳怎么来了?”
从雕着牡丹满园的屏风后头,走出来浑身散发着慵懒气息的公子哥。
一头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脑后,声音清冷又带着三两分魅惑,嘴角带笑眼尾上扬,有种说不出来的阴柔娇媚。
“还花孔雀呢,我看你叫死鸟好了,怎么和老板说话呢?”叶昭阳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面前的男子,撅着嘴开口。
虽说嘴上带着嫌弃,可是她脸上轻松的神色骗不了人。
自顾自的解下大氅,扔到那人怀里,随即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又开始嫌弃桌子上的点心不好吃了。
“怎么有空来这?不好好当你的太子妃!哎,对了,东宫里
值钱的玩意你怎么也不知道顺来几个?亏老子养了你那么久。”花孔雀话里带着责怪,可是眼里的宠溺都要流到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