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元殿里,安静异常。
远峰像只归巢的鸟,又回来了。
远峰看着秦无渊黑的像锅底的脸色,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道:“殿下,那十二个人确确实实都是三皇子手下的人。”
“暗卫吗?”秦无渊转动着那枚泛着柔光的白玉扳指。
这是在领头的那人身上找出来的。
远峰上前挪动了一小步,眉头紧缩道:“严格来说,应该是亲卫,这十二个人里头有八个,都是当年那支假装是胡人过道的突厥人的后人,后来一路逃亡进了大漠,不知道他们在那遇到了什么,后来就被三皇子收入麾下了,目的就是为了刺杀人,只是没有想到,这把利刃这么快就断在了您的手里。”
“哼,毛都没有长全,还想在孤面前比划比划,真是妄自尊大!”秦无渊毫不在意的开口说着。
远峰点了点头。
从怀里掏出来一块玉佩,恭恭敬敬的递到了秦无渊跟前道:“还有一件事,属下务必跟您汇报一下。”
“何事?”秦无渊眼中有些疑惑,左右翻看着手里的玉佩,祥云雕龙纹的红玉。
“此番探查,不小心误入了一个神秘山洞,山洞尽头地界开阔,环境极
好,有石碑写着花间谷,里面是一队私兵,少说要有二百号人。”
“也是老三的?”秦无渊胳膊撑在桌子上,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远峰摇了摇头,开口解释道:“不是,里面领头的刀疤属下人认识,在今年围剿山匪,还为您卖过力。”
秦无渊又指了指那个玉佩,开口道:“自立为王?”
“归属太子妃一人!”
远峰声音坚定,面容上都带不了假。
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秦无渊,再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了。
有挣钱的产业就算了,怎么还有私兵?还为自己出过力,办过事?
“如何确定?”
“这枚玉佩就是信物,刀疤身上有一块,太子妃身上也有一块,那一块应当是青玉。”远峰一五一十的开口说着。
他就知道这么多了。
而且还是灌醉了刀疤,从刀疤身上扣出来的。
“你退下吧。”秦无渊沉沉的出了口气,眉眼间染上了一丝阴郁,随即又道:“太子妃这会在干什么呢?”
“属下方才来的时候,正碰到太子妃出门。”
远峰离开以后,房门又被关上,屋子猛然变得黑暗。
秦无渊的凤眸紧闭,倚在躺
椅上,心思重重,脑海里不停的闪现着叶昭阳的一颦一笑。
自幼就暗暗在心里生根埋藏的情愫,开始疯狂的滋长了。
在秦无渊心里,认定了是上天让他们两人这辈子都有所牵连。
“你还是你吗?”秦无渊绯色薄唇轻抿,喃喃自语。
于此同时,叶昭阳已经到了栖鸾殿。
舒贵妃本就是绵里藏针的人,叶昭阳提前先吃了颗解毒丹,以防万一。
叶昭阳心里犯嘀咕了:难不成还得了被害妄想症了?
今日的舒贵妃,没了往日的神采,脸上带着一丝疲态,虽说妆容精致,可是眼神却很空洞。
叶昭阳看着在贵妃榻上躺着的舒贵妃,又看向一旁的小丫鬟道:“贵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这两天娘娘忙着三皇子的婚事,操劳了些。”
小宫女端来了一碗银耳羹,一碗桂圆红枣汤放在了贵妃身边的小桌子上。
舒贵妃屏退下人,屋子里只留他们二人。
“太子妃,前些天轻云对你实在是过分了些,本宫已经狠狠地责罚她了,她太善妒了,日后她定然不敢对再有所冒犯。”
听着舒贵妃的话,叶昭阳自己立马明白了。
不过就是说了几句体
面话罢了。
惩罚?怎么惩罚?
踏雪从舒贵妃身上的毯子底下钻了出来,毛茸茸的爪子揉了揉眼,琉璃珠一样的眼睛看向叶昭阳,突然喉咙里发出低吟。
叶昭阳莞尔一笑,看向舒贵妃道:“我这还好说,就是太子殿下一直心里有个梗,我也不好劝说。”
“这孩子真是不知道轻重!”舒贵妃脸色一沉。
因为叶昭阳的话已经说的很明了了,太子的家他当不了。
这个话题,就这么被终止了。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舒贵妃主动提出要去御花园里赏花,这个时节还有几株菊花开的正艳。
心不在焉的叶昭阳听着舒贵妃在耳边说的体面话,眼神四处打量着。
忽然一旁的海棠花树旁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月牙白的长袍,绣着暗纹,腰间是藕色的腰带,缀着玉环,她很熟悉。
那是秦无渊的腰带。
“今日可有皇子进宫?”叶昭阳收起心头的疑惑,看向舒贵妃问道。
“本宫不知。”舒贵妃摇头示意,“怎么?有什么要紧事吗?”
叶昭阳回过神来,微微一笑道:“随口一问罢了。”
“呦,本宫突然想起来澜亭底下还有几条锦鲤呢
,太子妃要不要过去看看?还是自己转转散散心?”舒贵妃猛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