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有人愤怒,有人惊恐不安。
“去,找府医,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宁远侯大手一挥,眉眼间的怒火又上涨了不少。
衡南郡主一听这话,不淡定了,涂着大红丹蔻的手,在袖子里不安的握了又握……
事已至此,她若是出言阻拦,有些欲盖弥彰了。
叶昭阳盯着床上瑟瑟发抖的叶轻云,又看了看地上的永福,嘴角不经意的上扬。
“轻云,我以为你是真心实意来找我和好,没想到你竟然用这么毒的法子来害我……”
“滚,滚出去,贱人!”叶轻云裹紧了被子,眼泪涟涟,脸色煞白。
宁远侯一听,抬了脚冲着永福的心窝就是一角,恶狠狠的开口道:“说,你怎么会在大小姐院子里,若是不老老实实的说,就把你剁了喂狗!”
此时宁远侯心里不单单是愤怒,还夹杂着些许的担心,毕竟自己这两个女儿日后都是要嫁到宫里去的,万一……
永福惶恐不安的抬眼瞥了一眼衡南郡主,心里生怕她把自己儿子卖到清倌楼,下一瞬便面色痛苦带着哭腔猛然磕头,“侯爷,我说,我说,自从那
天见到大小姐,我便被大小姐吸引了,一想到她要嫁给断袖太子,就想着不能亏待自己,可是平日里小的在兰姨娘院子里也没有机会出来,恰逢兰姨娘不在,我这才起了歹念。”
话是说的情真意切,可是听在叶昭阳耳朵里却漏洞百出。
不过她也不在意。
“一派胡言,你说对我起了歹心,可现在床上却是二小姐,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叶昭阳冷哼一声,声音陡然提高,眉眼间多了几分杀气。
方才新换的衣裳,颜色也清冷些,模样本就带着英气,如此一来,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让人胆寒的气息。
宁远侯一听,好像也是这么个理。
正当他想开口的时候,府医也提着药箱来了,不过人却停在了外间,“侯爷。”
“去,把东西给他拿过去!”宁远侯脸色极其难看的吩咐着,眼神从衡南郡主身上掠过,惊的衡南郡主直冒冷汗。
秋菊端着糕点和茶水,快步走到外头,容老府医过目。
整个屋子,就只有宁远侯和绿柳真正的在屏息凝神等待结果。
雕花的窗棂外头,又响起了几声乌鸦的叫声,愈发显得屋子里气氛压抑了。
“侯爷,老朽已经仔细的查过了,茶水没有问题,可糕点里却大有文章,里面加了大量的钩藤,只是吃这么一小块,就足够昏睡半个时辰了。”老府医神色凝重的说着。
宁远侯脸色一沉,目光阴鸷的转向了叶轻云道:“轻云,当真是你要害昭阳?”
“侯爷,轻云肯定不会。”
“住口!”宁远侯极为抗拒的把衡南郡主推到了一旁。
夏莲见状,赶紧扶着衡南郡主站稳脚跟。
可是这会的叶轻云又哭又喊,以为自己失了身,痛苦不已,觉得自己的皇妃梦也成了泡影。
眼下的情形,已经无需多言,任由衡南郡主如何狡辩,宁远侯都不再相信了。
可是叶昭阳却不准备就这么算了,她要实锤叶轻云。
“父亲,为了证明轻云的平白,也拿出来更有力的证据说明这件事情,就是有人准备害我,女儿请您去找个婆子来为轻云验身!”叶昭阳犀利的目光落在衡南郡主身上,似乎想要在她身上剜出来个窟窿一般。
“什么?验身?”
宁远侯眉头紧锁看向叶昭阳。
衡南郡主和叶轻云却怕了……人在床上被捉到的,万一不是完璧之身,三
皇子那也交不掉差。
“不行,验身也是宫里嬷嬷来验!”衡南郡主脱口而出。
此时的她恨不得把叶昭阳一刀砍死,把这事翻过去。
叶昭阳冷哼一声,眼里带着不屑的笑,看向了勾着床幔的彩凤帐勾下面的琉璃小葫芦,激将道:“若是轻云依旧是完璧之身,那就是你们自导自演,若轻云不是完璧,我便认下罪行,任凭处置。”
这话一落地,衡南郡主立马自作主张道:“去请嬷嬷!”
叶轻云只会哆哆嗦嗦的哭着。
宁远侯听的心烦意乱,看着一屋子的狼藉,冲着床里头的叶轻云怒吼道:“哭哭啼啼什么?老子还没有死!”
直到最后林婆子来,告知大伙叶轻云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的时候,叶轻云不安的心才落到了肚子里。
衡南郡主的脸色也像个调色盘一样,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了。
衡南郡主和叶轻云被禁足半个月,永福被送到了官府,这件事在宁远侯的怒火中结束。
白天忙着“打仗”,到了晚上她才好好的躺在院子里吹着风歇歇。
恰逢十五,朦胧月色,皎洁的月光倾泻一地,如水一般,合欢树的影子伴着风
落在地上,似真似幻。
叶昭阳拉了拉盖在身上的披风,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低沉的嗓音:“你倒是会享受。”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可不是要及时行乐嘛。”叶昭阳坐起身来,冲着秦无渊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