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邵阳一看是衡南郡主贴身丫鬟秋菊。
她不觉勾唇笑道:“这还用看吗?今夜母亲大喜,父亲当然跟娘亲洞房花烛喽。你只管回去告诉你家郡主,今夜注定独守空房,就别空等了,早些安歇才是。”
秋菊哪敢这样回去说?
她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衡南郡主的秉性她最是了解。
但大小姐的话,她也不敢反驳,何况在人家门口被抓个正着。
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她只得答应着。
叶邵阳知她不过是听命行事,便挥挥手,叹道:“你也不容易的,回去吧。”
秋菊如获大赦,随即脚底抹油溜走了,好像生怕迟一步,就走不掉似的。
看她那心虚的样子,叶邵阳便明白她今晚来绝不只是看侯爷是否在这里那么简单。
她回到自己院子,往日那些对她怠慢的丫鬟们,明显殷勤许多,个个争着近前巴结。
她当时被丢到乡下庄子里,身边没有服侍丫鬟,任由野蛮生长。
被接上来后,衡南郡主给她指派了院子,指派了丫鬟婆子等等。
但这些刁钻的下人知她是个不受宠的庶出小姐,压根不放在眼里,各种怠慢。
叶邵阳懒得跟她们计较,都
是些苦命人,只是不自知罢了。
现在她们因她生母被抬了平妻,都上杆子讨好,让她很是反感。
“你们都散了吧,别在我面前晃得眼晕。我自己有手有脚什么事不能做?要等你们来伺候,还能活到这时候?”她冷冷一笑,顺势牢骚了一句。
那些丫鬟婆子知道她这是记仇了,纷纷跪地求饶。
叶邵阳不耐烦地挥挥手:“你们听不懂人话吗?该睡睡,该干嘛干嘛,别在我跟前晃。”
丫鬟婆子们这才都退出去了。
屋里瞬间清净下来,她不由长吁一口气,还是这样自在。
次日。
叶邵阳前脚刚出门。
衡南郡主得了消息,后脚就打发秋菊将芜夫人叫到她房中。
“给姐姐请安。”芜夫人脸上难掩对衡南郡主的怯意,福身行礼。
衡南郡主斜倚在卧榻上,皮笑肉不笑的哼道:“当不起,芜夫人如今是平妻身份,哪来的主次之分?直接称呼我衡南便是。”
一听这话,芜夫人脸上惶恐加深。
随即她用女儿教给她的话,小心翼翼地回道:“不敢,姐姐就是姐姐。我这平妻身份不过是侯爷为邵阳替嫁东宫不得已而为之罢了,没什么好得意
的,我有自知之明。”
衡南郡主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番话来。
往日她是被打死都不敢分辨一句的主。
衡南郡主挑眉,盯着她眼睛,径直问道:“恭喜芜夫人,昨日大喜,兼得侯爷盛宠。这番话可是侯爷教你对付我说的?”
芜夫人忙摆摆手,回道:“自然不是,侯爷只叮嘱我,虽是平妻,但姐姐是郡主尊贵,凡事要以姐姐为先,切莫妄自得意,否则他定是不饶的。”
这番话也是叶邵阳早起出门前,猜测到衡南郡主定会心里气不顺,找她麻烦,教她说的。
衡南郡主听她如此说,冷冷一笑,哼道:“那就是你那个下贱胚子,野丫头教的?果然是欠规矩教训,但愿她入嫁东宫收敛些,别把自己折进去还给侯府惹下麻烦,芜夫人多劝着些吧。”
一听不是侯爷教的,她便毫不留情,言语刻薄歹毒。
芜夫人脸上恐惧渐渐隐去,有了一抹不悦,但她依旧恭声回道:“如此说来,当初不该将她丢到乡下庄子,连个丫鬟也没指给她,不管死活,及笄后更别提安排教习嬷嬷了。而今又安排她替嫁东宫这金贵之地,哪能当得起?还请姐姐多担待,
不然又能怎样呢?”
这番话是她自己说的,憋在心里很久了,今日不管死活,暂且说个痛快。
她想大不了被撸了平妻身份,这样她女儿也就不用替嫁了,让郡主生的嫡女嫁去。
衡南郡主惊愕地半天没回过神来了。
本来她叫她来,是想给她立威,谁料她不但一再还嘴反击,还句句堵得她无话可说。
待她回过神来,没差点气炸了心肺,恨不得立刻命人见她拉出去杖毙。
但她终究是理智战胜了冲动,强忍着心中愤怒,冷笑道:“芜夫人不愧是平妻,说话都如此硬气,我衡南甘拜下风。”
芜夫人忙恭声回道:“不敢。”
衡南郡主大脑快速地运转着,忽然灵感一闪,叹道:“正好我也累了,府里一应事务就劳烦姐姐多照应打理了。若有不懂得再问我,眼下就有一件要紧事,就交给芜夫人了。”
芜夫人知道她肯定没安好心,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慌,淡定地问道:“什么事?”
女儿一再叮嘱她,现在她是平妻,决不能在衡南郡主面前矮了气势,让她以后骑脖子。
衡南郡主见她一反常态,心里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叶邵阳。
但
面上却不动声色,她微微一笑,说道:“明儿午时整,皇上赐宫宴,侯爷缺一件能撑场面,却又不会让皇上视为奢侈的新衣服。姐姐针线活极好,就由你来为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