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脸惨白如纸。

他眉心微拧，薄唇抿着一缕冰凉的弧度。

哪怕就只是静默地躺在那里都是寒气逼人，让人不敢靠近。

慕朝朝一步步走到床边，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之上，那沁凉的温度传来，心尖一颤。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

那时的他。

一袭白衫飘然若仙。

墨发如绸用白莲玉冠高束，腰间被绣着流云纹的缎带缚起，衬托得身姿挺拔如竹，清华如风。

他眉宇间永远带着一股疏离淡漠，仿佛世间万物都入不得他的眼，更不配被他记在心里。

而今，却如此脆弱，只要轻轻一碰，他就会如幻影一般，破碎，消散……

“师尊，我该怎么办？”

慕朝朝伸出手，指腹缓缓抚摸过那人清冷的眉眼，眼底渐渐氤氲出水雾，砸在了他手背之上。

泪珠带着炙热的温度，灼烫得迟煜手指一颤，缓慢地睁开眼睛。

“怎么哭了？”

迟煜抬起手，指尖触摸到她眼角的泪痕，心脏骤然紧缩。

他支撑着床榻起身，就被立即扑倒了回去，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将他抱住，动也不能动，

耳边传来低低喃喃的哽咽：“师尊，你终于醒过来了，我害怕，若是你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

迟煜身体蓦然僵硬，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伸出一只洁白修长的手，安慰地拍了拍慕朝朝单薄的脊背。

“姐姐，我听说你把姐夫抢回来了，快让我看看！”

少年清亮的嗓音从殿外传来。

紧接着，“嘎吱”一声，殿门就被人突然推开。

九霄满眼惊奇，在看到两人紧密相拥的场面时，脸色一阵尴尬，连忙退了出去，顺带着将殿门给关上：“姐姐，我发誓什么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