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煜眉心微皱,抬起手就要推开身上之人,还没碰到她的肩膀,却被一只温热的手紧紧扣住。
“师尊如此对待本座,那定是要好好受罚的。”
慕朝朝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抚上了他绷直的唇角,眸中笑意浅浅:“师尊想一想,是被罚乖乖吃完早饭,还是……”
她凑近,温软的唇瓣轻触着他的耳廓,轻声软语:“还是师尊想做些别的事情?”
那说话时吐出的气息喷洒在他脖颈上,就像是被千千万万只蚂蚁爬过,又痒,又麻。
迟煜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了一分,猛地抽回手。
慕朝朝看他一副抗拒的样子笑了笑:“本座的提议师尊想得如何?”
“是吃饭。”她顿了顿,忽然凑过去轻啄在他眉心,声音慵懒暧昧:“还是让本座吃你?”
“够了。”迟煜低喝一声,抬手推她:“朝朝,不许这般胡闹。”
“可以,那就起来吃饭。”
“不想吃。”
“哦,本座明白了,师尊的意思是,想做点别的事了?”
慕朝朝故作恍悟,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就巧了,良辰美景,佳人在怀,本座也正有此意。”
她勾唇一笑,伸出右手抚上他的脸颊,又掠过耳垂滑至修长的脖颈一路向下,却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捉住。
迟煜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吃饭。”
慕朝朝笑逐颜开:“这样啊,那本座可是太遗憾了,不过师尊要吃饭,本座也不能让师尊饿着不是?”
“慕朝朝!”
“好好好,吃饭吃饭。”
慕朝朝连忙起身,拉开垂下的床幔,握住迟煜的手,将他从床榻上扶起来,一起走向几案边坐好。
“师尊先坐,马上就好。”
说着,慕朝朝就抬起手,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粥,和一碟小菜端了出来。
“师尊平日里要多吃些,不能任着性子来。”她端起一碗粥,又盛了一羹匙递到迟煜嘴边:“师尊张口,本座亲自喂你。”
迟煜蹙眉:“放下。”
“哦。”
慕朝朝听话地将粥放在他手边,提醒了一句:“有点烫,师尊可要小心些。”
迟煜垂了垂眸,低头喝了一口粥。
粥一入口,便有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滋长,就好像他手里端着的是满满一碗,温热的鲜血。
他微抿了一下薄唇,便停住不吃。
慕朝朝看着他的样子,皱了皱眉:“师尊怎么了,是不合胃口吗?”
“不是。”
迟煜摇了摇头,将手里的勺子放了回去,淡淡道:“吃不下。”
“为何?”
慕朝朝盯着他那张清隽的脸看了半晌,又看了看几案上的食物,忽然想到了什么,站起身:“师尊在此稍等片刻,本座去去就回。”
“朝朝。”
“放心,不伤人。”
她话音里带着轻笑,收拾起桌案上的食物,快步走出了清风殿。
山巅之上,大雾茫茫。
艳阳的光辉透过竹林映射在地面,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慕朝朝正坐于墙头,微微抬眸,就见山沿边立着一抹挺拔修长的背影。
那人一袭青衣随风轻扬,一手执剑,一手握拳负于身后。
他玉冠高束,黑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隐约能看见发丝间青色的流苏。
“大师伯怎么来了?”
慕朝朝挑起眉梢,望着崖边那人,语气里带着笑意,却一丝一毫也未达眼底。
钟离夙闻言,转过身,面容英俊冷肃,一点也找不到曾经温润和煦的样子:“敢问魔尊大人深夜到访,是为何事?”
“故人远道而来,大师伯怎么看起来不大开心?”
慕朝朝不答反问,随后轻盈地跃下高墙,一眨眼便到了山石之上,与他并肩而立:“若不回头,本座可差点就以为,是大师兄回来了。”
“看来他的死对你而言,当真是刻骨铭心,头上戴的发冠是他送你的生辰礼,手里的剑是大师兄的止念,还封了自己的本命武器月影扇。”
“月影思彼岸,爱博而止念,真是让本座好生羡慕,他死的值得呢。”
“若是本座死了。”她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大概是普天同庆,世人拍手称快,无人会惦念一个祸乱三界的大魔头。”
钟离夙看着她,目光深邃幽暗:“慕丫头,你又可知,这些年整个灵云门一直在找你。”
他叹了一口气:“我本以为你已经……”
“已经尸骨无存了吗?”
慕朝朝打断他的话,自嘲一笑:“你们找我做什么,把我找回来继续受罚,还是当众受死?”
“所有的罪名都已经安排好了,人证物证皆在,那些人也确实是我杀的,为何而杀都不再重要了,不会有人听,也没人会信我,不是吗?”
“慕丫头……”
“别这么叫本座!”
慕朝朝冷漠地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眼里掠过了一抹轻嘲:“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今日钟离掌门就权当什么都未曾见过。”
她吸了一口气,低笑了起来:“一定要记得,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