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桑在清醒过来之后,只觉得身体有种无法言说的虚弱感。
“咳咳……”
喉咙里一阵瘙痒,空桑下意识的咳嗽了数下。
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所处之位置,在一片密林之中。
似乎是因为刚刚下过雨的关系,地上还有很多积水潭。
不过,说是密林,实际上也都是一些干枯的树木罢了,仿佛是染过战火的关系,这里看上去没有郁郁葱葱的生机,只有一片荒凉和死寂。
“怪了,我这是在哪?坑杀之墙……”
疑问间,空桑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
水潭中,倒影出来的自己,却是一副道士的装扮。而且,自己已然满头白发。
“我……我这是……阴山道者的打扮?”
“怎么会……”
一时间,迟钝的意识似乎想起来了一些什么。
“我这是……从坑杀之墙……”
话音未落,空桑忽然感觉心脏无比的难受!
“噗通!”
“噗通!”
空桑张了张口,只觉的窒息和眩晕感袭上心头,心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就连眼前,画面也开始模糊不清。
空桑踉踉跄跄的站起身,因为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扶住了一旁已然干枯的老树。
隐隐约约,仿佛看到了几个人?
耳边更是传来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
“哥……他是……道士吗?”
“不管……带走吧……”
……
当视线再度清醒的时候,刚一睁开眼睛,就被一阵强光刺的两眼一花。
片刻之后,等到眼睛适应了,桑这才定睛观察了一下四周。
“这里是……哪里……”
空旷的房间内,只有他一个人。床铺、柜子,屏风,看上去仿佛是一个医疗室,但似乎和医院的布局又有很大的出入。
珐琅质地的彩色玻璃,看不清外面的景致,这让桑有些郁闷。
“呃……”
脑袋又传来一阵抽痛感,正当桑刚刚坐起身子时,手部又传来一阵胀痛。
低头一看,原来自己还打着吊瓶。
因为手部有些用力的关系,血管似乎已经破了,扎针的地方顿时有些青紫起来。
“啧……这些西方的玩意儿就是麻烦。”
桑砸了咂嘴,面无表情的拔掉了吊针,用贴着胶布的酒精棉按压住了针孔。
就在此时,房门被推了开来。
迎面走进了一个身穿旗袍,戴着口罩的女人。
“你醒了?”
女人的声音虽然比较温和,但透着一丝疏离感。
桑眨了眨眼睛,旋即问道:
“请问……这里是医院吗?”
女人摇了摇头:“这里是钱家。”
“钱家?”桑有些疑问:“钱家是哪里?”
女人将口罩拿下,露出的面容竟然是钱翩翩!
“钱家就是钱家啊,你是道士吧。”
“奇怪了,在金陵,可没有人不知道我钱家的。”
“道观我们每年也都供奉了不少钱,你不应该不知道啊……”
“莫非……你不是金陵人?”
钱翩翩说着,注意到了垂落的吊针,不由地皱了皱眉:
“你们这些修道人都这么随意的吗?”
“给你吊针是为了你好,怎么自己给摘了。”
桑挠了挠头:
“抱歉,因为刚才我起来的时候,不小心压倒针头了。”
钱翩翩不悦的表情这才有所缓和:
“原来如此,那我帮你重新扎针。”
说着,钱翩翩径直走到了桑的面前,熟练的将枕头对准了桑的另外一只手:
“我堂哥说了,他是在金陵外的林子里看到你的。”
“经过检查,你的身体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但我们钱家的医生说了,你五劳七伤的情况很是严重。”
“五脏六腑比起你的外观,要虚弱太多。”
“这吊针里除了葡萄糖和一些抗生素之外,还有一些营养品,也不知道能不能让你好受一些。”
桑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必破费了,我的亏损是补不回来的。”
“而且,我只是个闲散道士,没有挂单,也没钱支付医药费的。”
钱翩翩有些诧异地看了桑一眼:
“放心吧,不收你的钱的。我钱家既然救了你,总不至于连几块大洋还要跟你要。”
“我堂兄人比较豪爽,看你似乎也是有点本事的,就带你回来了。”
“他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就会来看你的。”
“对了,这个给你。”
钱翩翩将盘子端到了桑的膝盖上。
桑低头看去,非常符合西方特色的牛奶和面包,还有两个鸡蛋。
旋即,钱翩翩便转身离开了。
桑挠了挠头,不禁嘟囔道:“看来是大户人家,不单单有私人的医疗药品,而且现在这个世道,鸡蛋、牛奶,也是奢侈品了。”
旋即,桑将鸡蛋剥了壳,毫不客气的丢入了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