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呈的话等同于将众人的谋算全部摊到了台面上。
张弛笑眯眯地看着征老板:“此事之后,我看你的员工,恐怕不能信任你了哦。”
征老板冷冷瞥了一眼:“信不信我让你再也无处藏身!”
张弛却依旧笑眯眯地,但终究是闭上了嘴巴。
征老板又说道:“赵悦呈,作为走阴十部的成员之一,你的确已经超出了其他的成员。”
“但是,你太自负了!”
“你真以为,我等不敢动手,将你镇杀于此吗?!”
赵悦呈冷冷一笑:“按照你们四人这残缺的状态来说,除非联手。”
“可是,联手之下,你们真的敢毫无保留地对付我吗?你们就不怕在动手的时候,另外三人会冷不防的从背后偷袭?”
“我掀了桌子,你们四人还在这里跟我废话,不就是因为你们都拿不定主意,不敢全力与我一战吗?!”
此言一出,不论张弛、姒静还是痛苦座都没有言语,似乎是默认了赵悦呈的话。
征老板却笑了:“少年人年少气盛,有的时候自以为算计了所有人,有点成就感理所当然。”
“不过,今天作为在场年岁最大的前辈,我也告诉你一个道理。”
“盘算的再好,在没有尘埃落定的那一刻,依旧会容易被人抓住破绽。”
“而且,有可能就是这一个破绽,便足以让你万劫不复了。”
话音刚落,一阵香风拂过,沁人心脾。
旋即,已经面目全非的桃林竟是再度焕发生机。干裂的大地重新恢复,干枯粉碎的桃树也重新冒出了枝丫。
伴随一阵悠扬空灵的铃铛声响下,天女翡步步生花而来。
空桑先是一愣,旋即便想到了记忆之中,给予法海长生玉晗的那个少女!
“翡?”
下意识的呼唤,却引来了天女翡的注意。
天女翡微微一笑:“故友,许久不见了。”
旋即,天女翡看向赵悦呈:“你刚才说,他们四个人都心有顾忌,不敢跟你动手。那如果是我呢?”
赵悦呈瞳孔微缩,常年在生死之中徘徊的他,敏锐的感知到眼前这个少女的深不可测。
甚至,他在天女翡的身上,隐隐察觉到一股非常古老的气息。
念及至此,赵悦呈已无心再战。
毕竟此女的出现,已经让平衡被打破了。
征老板又说道:“刽子手,你搅乱浑水,将我们所有人都拉入其中。”
“一方面,你是想要浑水摸鱼,弄死待在上京的走阴十部。”
“另一方面,你也是想给自己找寻盟友。”
“但不管是哪一条,现在你注定都无法达成。你妄图借助绿翘追杀打更人、守陵人的计划失败。”
“如今,更是在大好局面上掀了桌子。这让我们四方都很清楚,与你合作,变数太大。”
“所以,你这次的计划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我若是你,现在就会立刻离开。”
“毕竟,等此间事了,对于你这样玩不起的‘赌徒’,我们自然会追杀于你!”
赵悦呈的脸色青白一阵,他已经算到了最坏的局面,也很清楚最坏的局面下,他依旧有办法翻盘。
但是他唯一没有料到的,就是天女翡!
这个来历莫名的女子!
赵悦呈转而看向空桑和钱翩翩,冷笑道:“也罢,今日之局算我输了。不过我们有的是时间,以后慢慢玩!”
赵悦呈收起鬼头刀,转身离去,逐渐消失在血雾之中。
“呃......”
就在此时,疯魔的绿翘终于苏醒了过来。她并不了解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只是在看到鱼玄机和温庭筠的刹那,又要动手。
“贱人,我要杀了你!”
绿翘挥舞起斧头,然而身体却在这一刻停住了。
她有些僵硬地低下头,看着穿过自己胸口的一只鬼手。
“你......你是谁.......”
看着从红轿出来的子母煞,绿翘想要挣扎,却惊觉自己竟是动弹不得。
一时间,她终于恐惧了起来。
“知道为什么,我放任你和鱼玄机缠斗吗?这就如同培养蛊虫一样。你的怨气会随着和鱼玄机的战斗而越来越强烈。”
“然后......就是我收割的时候!”
说完,姒静抽回了手臂。
刹那,绿翘的魂魄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她在消散,但纵是如此,她依旧满脸恨意地看着鱼玄机:“鱼玄机,是你毁了我的名声,是你毁了我的一生!是你害的我死在紫藤花下尸骨无存!”
“我活着要杀你,死了也要杀你,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凄厉的诅咒声下,绿翘一身的怨气被姒静抽取,最终在掌心化作了一颗黑色的珠子。
征老板眉头一挑:“想不到子母煞竟然会改良玄牝珠的炼制方法。”
姒静笑了笑,将漆黑如墨的珠子喂入子煞的体内。顷刻间,本在哇哇啼哭的子煞忽然不哭了,周身隐隐有一股黑色的幽光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