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兮一时竟无法反驳李小柒的话。
琼浆玉液,满汉全席,这些华贵无比的东西,这些百姓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东西,在这里却被大殿众人视为普通之物,甚至想丢弃便丢弃。
殊不知,底层的百姓过得有多艰辛。
便是他们的一点残渣,或许都够无数像李小柒这样的孩子活上许久。
“小柒……”司徒昭儿眼含泪光的拉住李小柒,“我……我以往那般待你,你却如此护我,我……我……”
李小柒笑得羞怯:“昭儿姐姐,前尘往事提它做什么?更何况我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司徒昭儿抱住李小柒:“小柒……”
李小柒羞怯的低下头,眼中闪过一瞬的哀切和怒气,却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仅仅是一瞬,却也被江子兮给收入眼中。
有些伤害,并非说了原谅,就当真可以随随便便的原谅的,那些像刺一般的伤痛,根本不可能从心中拔去。
便是拔去了,疮疤也一直都在,并且也许永远都不会愈合。
就如同那些少年时期陷入欺凌的孩子们,长大之后,欺凌者笑着说当初只是开玩笑的时候,被欺凌的孩子只能笑笑说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但其实不是的,阴影依旧还是阴影,将他们逼进死角,不
管他们怎么努力,都极难走出来。
就如同此时的李小柒,她知道司徒昭儿并非恶毒之人,也知道司徒昭儿真正的在奢求她的原谅,所以她便故作轻松的说了不在意。
但其实她做不到轻松的将这些事情真正的抛开。
江子兮心头微微一疼,却不知该说什么。
“嫣然,今日为何不见定远侯到?”皇上不知何时来到几人面前,目光温和的说道。
江子兮眉头微皱,皇上莫非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来探听消息来了?
“家父身子不适,哥哥们又都出了远门,便都未曾到,望皇上见谅。”
如此谎言,拙劣不堪,但皇上面色依旧温和:“身子不适自然是要好生修养的,我怎么会怪罪呢?”
但他越是表现得不在意,江子兮就越是心生疑虑,他这是在温水煮青蛙?
将水慢慢烧开,然后叫她逃脱不开?
狠得很……
皇上过于温和的语气让周围的大臣的心一下子沸腾了起来,竖起耳朵分外安静的听着皇上和江子兮的对话。
今日的皇上委实是太过于不对劲了,莫非……他当真对曲嫣然动了心?
这……这可是大八卦啊!
江子兮:“皇上……皇上真是极体恤百姓的,臣女受宠若惊。”
皇上笑:“既然定远侯今
日未到场,你一个女子出宫又多有不便,不如今日就留下来,明日朕再送你回宫?”
他想将曲嫣然留下来,想叫她一世都待在宫中陪着他。
漫漫长夜,若是有她在,定会好过许多。
众臣哗然,以往皇上虽看上哪家的姑娘便会迎入宫中,但从未如此体统如此温柔体贴过,可见他这个曲嫣然确实是极其在意的。
皇上后宫佳丽无数,却并没有听说哪个妃子受皇上特别宠爱的,如此看来,这曲嫣然是要受皇上独宠的架势了啊。
江子兮咬了咬牙,世人皆说皇上残暴且昏庸无能,可如今看来,他还是颇为睿智的。
“皇上说笑了,臣女是何身份,怎么能留宿于宫中,日后传出去怕是也会被说闲话的。”江子兮温婉的拒绝道。
皇上微微抿唇,冷眼凝视了一眼四周:“闲话?谁敢说闲话?”
众臣皆颔首,不敢看皇上。
如此冷冽的语气委实吓了江子兮一跳,看这架势,他是要将她碎尸万段啊……
原本以为她抢了女主的气运,如今看来,是她想多了。
“皇……皇上……臣女留宿宫中,恐污了宫中这地界,皇上还是让臣女回府吧……”江子兮维诺的说道。
她怕他?
皇上温柔一笑:“你莫要怕朕,朕向
来温和,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
他要她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在入洞房之前,他绝对不会动她。
江子兮身子一抖,这是在提醒她他要动手了吗?
“臣女……臣女没有怕,臣女不过是过于感激皇上圣恩,有些惶恐,委实惶恐……”
皇上:“那便说定了,今晚你便宿在风舞宫吧。”
风舞宫?
不远处的德妃微微一怔。
丽妃疑惑:“德妃姐姐,这风舞宫一直未有妃嫔入住,我原以为是为了祭奠先后所建的,如今看来,皇上似乎另有打算。”
“你入宫虽久,却不知其中缘由,这风舞宫哪里是什么祭奠先后的地方。”德妃嘴角微白,“那皇上专程为将来的皇后所建的地方。”
“皇后?!”丽妃惊声说道,“怎么可能!皇上怎么可以让一个庶女入住风舞宫!”
这岂不是对天下人说,将来的后位属于曲嫣然了么?
德妃叹息一笑:“什么庶女啊,日后,我们怕都要称一声皇后娘娘了。”
丽妃怒:“这怎么可能!一个小小的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