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见王艾还在感慨中,袁伟民不高兴的敲了敲桌子:“别卖关子!”
“哦哦!”在老领导锋利的目光逼视下,王艾收拾精神赶紧道:“体系对抗!”
然后,王艾又不说了,不过这次领导们都看出来他不是出神,而是在组织语言,于是等待片刻。
“过去我们的足球术语中也有体系,也有集体,但体系其实不成为体系,集体也不成为集体,或者说是一个内部松散、缺乏关联的集体……嗯,这么说也不对,只能说在新的思路对比下,呈现了这些问题。关于新思路,我们的……还是高指导说吧?”
休息够了的高洪波开口道:“小王说的现象,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我们在比赛中、执教中也经常会遇到类似现象,就像一个前锋射门前感觉这个球有了还是没有,最后大概率会符合我们的预判一样。我们看比赛,往往也是十几分钟看完,就对比赛结果有了猜测,猜对的有、猜错的当然也有,但猜对的更多。以前我们从未深入思考过这个现象,通常将其归结为比赛经验或者直觉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小王这次回来这一说,把这个秘密揭开了,以一种能够理解的、从理论上可以解释通的方式打开了。”
听高洪波都说到了玄学领域了,几位领导不管心里怎么想的,表面上都流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
“我们还是说这场欧冠,不知道各位领导看了没有,简单说就是拜仁的箭头人物是罗本,串联中前场的也是罗本,因为他们的前锋不行,前腰的组织能力也一般,必须依靠他在边路的过渡,来完成攻势向进球的转变。但他被凶狠的放倒以后,心理上产生了压力,行动不再自如,畏手畏脚了,或者说他的边路突破的自信心被打击了,这直接导致了拜仁整个体系的进攻无力。我们从中发现,作为防守反击体系的国米,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正是用这种方式在开场10分钟不到,就塑造了整个比赛的走向。”
听到这,阎世铎皱了皱眉,张吉龙则开口道:“你们也打算用这种方式来压制对手?这很容易犯规,吃牌。”
高洪波摇摇头:“如果有必要,我们也不是不能付出背牌的代价,以前就有过。但我们的重点不是这里,而是从中我们发现,这是两个体系交锋的一个转折点,也是一个闪光点。正是因为国米体系在与拜仁体系的对抗中取得了这个局部的胜利,才导致了整个体系对抗的胜利。”
区楚良见高洪波说的累,补充了一句:“我们开始从体系着眼了,体系对抗是我们的新思路,这场欧冠是我们的第三个动机。”
“对。”高洪波点了点头:“说以往的集体主义在我们足球领域比较松散,缺乏战斗力,主要是我们的集体主义精神,缺乏转变为具体战斗力的方法和渠道。我们新中国体育事业本身就是从军队里分化出来的,本来我们都有军事思想和习惯。但战略正确,不代表战术清晰,方向对了,不代表走的快、走的稳。小王儿对此举例说,我们都知道社会主义制度优越,但怎么发展经济,怎么超过资本主义?怎么战胜计划经济自身的弊病?不去研究是不行的,马克思没告诉我们怎么办,于是才有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说到这个了,众位领导同时恍然:懂了。
袁伟民皱着眉思索着道:“过去我们的集体主义,主要是精神激励,让大家不要考虑个人表现,甘心为了集体奉献,既包括训练中的努力,也包括场中的角色,这样自然就可以捏成一个整体。但你们,好像有新东西?”
高洪波点点头:“是的,我们是从体系角度着眼,就好比两人打架,一个人张牙舞爪,一个人不动声色,最后倒下的可不一定是不动声色这个。换到足球场上就是控球率高的,胜率较高,但也经常输。按理说控球率高、攻击次数高,取胜概率应该明显超过控球率低的,然而不是。这就没法解释了,但如果从体系对抗的角度就可以解释。具体说就是体系对抗占优的,会掌握比赛的胜负,哪怕表面上没有控制球场,但实际上控制了比赛。比如国米和拜仁的这场比赛,国米就制约了拜仁的发动机,虽然出让了控球权,但牢牢把握了比赛的大局,让拜仁空有控球率却无法取胜。”
范志毅补充道:“其实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足球界关于控制和反控制的研究已经很多了,比如徐指导的抢逼围。但都局限于局部,相当于把足球场分成了一个个小块,前边是前边、后边是后边,强调每个局部的控制。既没有上升到整体的争夺,更没有上升到主导权的争夺。”
“这么说,你们去国防大学取经,果然取来了真经?”刘局长笑了笑看向张教授:“张教授你说两句?”
张召忠笑着摇摇头:“我提供的仅仅是军事思想,当然还有我的顽固。但解决两者融合的,还是他们,我就不说了。”
刘局长点了点头,转而看向高洪波:“那么,思路转变以后,运用的重点是什么?怎么实现控制和主导?”
“开场十分钟的对抗。”老高果断的道:“重点是开场10分钟内,双方从陌生到熟悉的过程中确立的接触规则,到底是你怕我,还是我怕你。对抗的重心在中场,一旦在中场取得了对抗的胜利,压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