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艾早就和雷奥妮说过,她几年后的下一次调岗,大概率和黄欣一样会调动到其他系统中去接受锻炼,所以她并不反对王艾的意见。晚餐后在等待身体恢复的时候,还听王艾说起,刚才的争论让他萌生了个想法:就家中企业的制度特点,写一本专著,论证一下中国特色现代企业制度的构建。
不指望在学术界有什么影响,但需要把这套制度从根基上捋明白了,奠定理论基础,让企业的中高级干部能够清醒认识到它的优点,避免被带偏了。
既然知道别人在走弯路,那还跟着干什么?哪怕我们这条路还有很多不确定性,但大方向正确才是最重要的。
雷奥妮对此表示赞成,只是担心王艾的精力问题,王艾说完了也后怕,于是扒拉一下手中的人,黄欣、雷奥妮都没空搞这个,许青莲又没有实际工作经验,而有空又有工作经验的,只有时文君了。
她应该会休息很长一段时间,正好可以进行一下理论上的探索,既是为王艾工作,也是一次自我提升。她的复旦大学经济系专业,只能应付较低层面的工作,在较高层面,尤其是王艾家的这种有别于流行经济学思维的企业制度,她也有很多空白。
和雷奥妮一说,雷奥妮也点头。她和时文君以前接触不多,来中国后因为超越体育和平民球场、足球节的紧密关系才多了起来。虽然两人的身材、个头、国籍都区别甚大,但在很多方面相当有共同语言,比如行事作风都是疾风烈火型的。相对来说,雷奥妮还稍微让着点时文君,或者说和她接触比较小心,所以在谈到和时文君有关的话题时比较谨慎。
两人边吃边聊,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才一起拎着垃圾袋出门下楼。
雷奥妮的住所就是黄欣的那座三层别墅,当初家里想给她买个新的,她嫌麻烦,毕竟黄欣的别墅也不过才住了三年,一切都还很新,所以她和黄欣打了声招呼就搬进去了,只有黄欣的卧室她给留着没动。同样,在图宾根她的住所也交给了黄欣。
到家后王艾又坐了会,然后抱着一个球出去夜跑,要是没有今天下午的“惩戒”,这会儿估计他就钻雷奥妮房间舍不得出来了。等他一身大汗上楼时,雷奥妮还没睡,抱着电话一会儿德语、一会中文说的热闹。
王艾用了五分钟时间在雷奥妮的洗漱间冲了冲,裹着浴袍出来时,电话还没挂,王艾刚要问,雷奥妮招手:“来啊,金博斯先生找你。”
“哦?”王艾一个跨步到床前,和徐指导好久没见了,就连上一次通话还是金球奖获奖时的报喜电话,这都有小半年了,于是接过电话就道:“哎呀徐指导,好久没见,甚是想念!您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那边徐根宝明显一愣,自从回国后没人这么和他说话了,尤其是晚辈们,王艾这没大没小的一句话倒是把老头的心激起来了,开口就讥讽:“诶呦难为金球先生还记得在下,我倒是想去看您,可没时间呐。”
“那您忙什么呢?”
“忙着给您挣钱呢呗。”
“诶?您是……又把钱花了了?”
“咳!都几百辈子的事儿了,还念叨?”
“哦,那您说。”
“王老板,请容许在下向您做个工作汇报,简单说吧,经过孩子们的拼搏努力和在下的一点小小贡献,您当年投资的根宝足球基地,已经在三年前组建了俱乐部了,大名叫上海东亚足球俱乐部,目前在中甲踢比赛。”
“啊?”王艾吃惊不小:“都踢中甲了?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呵呵。”徐根宝冷笑一声:“您哪看得上这点小买卖?”
“诶呦!”王艾赶紧道歉:“徐指导,我是真不知道啊,我顶多和人谈谈中超,对下边的联赛没怎么了解。再说这几年和您通话,您可也从没提过。”
“唉,上不得台面儿!”
“诶别!”王艾赶紧吹捧:“这才几年啊,您就重新杀回来了?这回可都是您的子弟兵了,您徐大帅这是要王者归来了吧?”
“哈哈!”徐根宝大笑:“算不上、算不上,但总归这是我亲手带出来的,不会走弯路。不过中超还是要等等,这批孩子还小,踢中甲还凑合,太着急往上走站不稳当。”
王艾嗯了一声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别的也不用,你有空过来看看就行,孩子们都挺想你。中甲不上不下的,你过来给孩子们鼓鼓劲,讲讲职业联赛、欧洲联赛。当然,你要有空陪大家一起玩玩就更好了。”
王艾皱着眉想了想:“那这样徐指导,我呢,七月份集训,八月份奥运会,奥运会完了就是世界杯预选赛,往后很难说能不能抽出空来。我眼下正好有半个月假,我把手头的事儿处理完了就直接过去,争取待到月末,您看这样行不行?”
“唉!”老徐头突然叹口气,“好孩子。”
徐根宝作为上海的坐地户,经济嗅觉非常灵敏,外边请王艾出席活动的开价都开到了600万一天、整个东亚俱乐部也不值7000万。这孩子和当年一样,重情重义!
听完了徐根宝的感慨,王艾嘻嘻一笑,回了一句:“好老头儿。”
徐根宝哈哈大笑,笑够了方才道:“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