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小高!”徐根宝伸出手。
“徐指导!”老高紧走两步,木呵呵的脸上露出笑意:“一年没见,您可是够精神的。”
徐根宝哈哈一笑,瞅向王艾:“这位是谁啊?”
“哦”老高身子一让:“我给您介绍,这是我们国少队的中前场核心,亚少赛最佳射手,人民大学哲学硕士,德国图宾根大学哲学硕士,叫王艾。听说我来看您,就跟着一起来了。”
“嚯!名头可够长的啊。”徐根宝走到王艾面前,插着腰低头:“小王,你也知道我?我可就是一个乡下老头啊。”
王艾笑嘻嘻的点头:“您不需要我这些头衔,您徐根宝这三个字就够了。”
“哈哈!”徐根宝冲着黄欣和许青莲道:“这两位女孩是谁啊?”
“哦,是我朋友,想着来上海玩一圈,我怕她们走丢了,就一起带来了。”
“那好,来来来,进屋说,外面风挺大的。”
几个人进了屋,这是一个挺大的办公室,里边还有个套间,应该是徐根宝的临时卧室。墙上挂着徐根宝足球基地的发展规划图,还有徐根宝当年同周总理握手的照片,带领上海申花、大连万达夺冠时候的照片,以及和其他足坛名人、社会名人的合影。
墙角是两个大铁柜子,徐根宝招呼几人坐下,顺手把旧办公桌上的文档收拾收拾放进文件柜里。另外一个角落有一台电视机和录像机。正对门的墙上挂着徐根宝的书法:“打造中国曼联!”
徐根宝起身到茶几上拿过暖瓶和几个杯子,老高急忙站起身抢过,给徐根宝倒了一杯茶,一边说着话一边扭头刚要继续倒,一眼瞅见王艾笑嘻嘻的坐在椅子上,还晃荡着腿儿,等他伺候,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黄欣和许青莲多有眼力见儿啊,这立刻就站起来,王艾可不敢当着外人面让她们伺候自己,回头儿了不定得付出什么代价呢,赶忙也站起来。老高这手里的暖壶一时间也不知道递给谁好了。
徐根宝一边和高洪波说着话,一边装作低头看报纸,其实对几个人的混乱洞若观火。
老高也知道瞒不住老师,索性坦诚的苦笑:“徐指导,您看看现在的年轻球员,像什么样子。我是远不如您,崇文体校那会儿,我们谁敢这么没大没小的。”
徐根宝大笑着往椅子上一靠:“时代不同了嘛,我看你这样挺好,师生关系融洽。你小时候那会儿都是准军事化管理,当然得令行禁止。现在嘛,足球是娱乐活动,成绩重要,开心也重要。那个米卢不是倡导快乐足球吗,这是有道理的,起码是符合时代发展潮流的。”
“不过,小高你从哪找到这么一个调皮鬼儿?好家伙,我这两年没怎么掺和外边的事儿都听说过他,既不是体校的,也没跟着谁一起练,冷不丁就窜出来了。你们亚少赛的比赛录像我也看了,都不用多瞅,一看这小子拿球那架势就是野路子,那球踢的呀,让人直皱眉,可是不论是组织还是射门,就是好使唤。我的几个老朋友没事儿聚一起就叹气,说我们这帮老家伙这辈子是不是都干错了。咱们中国足球,学院了四十年,正规了四十年,亚洲就是冲不出去。弄不好啊,还真没准就走野路子能行呢。”徐根宝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王艾没心没肺,乐的嘎嘎的。
老高瞪了幸灾乐祸的王艾一眼:“其实能找到他也是偶然,我家程卫是他人民大学的学姐,去年他上大学没事儿就跑人家人大附中的操场踢球。人大附中的校长爱惜人才就跟我打了个招呼,我当时刚上任,手里球员太少,就合计着随便看看,就这么选来了。他从小就是自己一个人瞎练,但是,练的确实是挺用功的。”
徐根宝点点头:“我说呢,走野路子能趟出一条道儿来,可不容易,下的功夫肯定比正规的路数更多。咱们正规路数,很多时候都是为了更节约、更高效,丢掉了很多看起来华而不实的东西。但从实践来看,华而不实那可能也是因为功夫没下到,下到了就是又漂亮又有用。你就说巴西,那帮小孩光着脚在街上踢球,哪有什么正规化啊,还不都是自己瞎踢瞎练?功夫下到了,许多我们过去丢掉的踢法也可以具备实战价值了。”
老高沉默了半晌,摇头道:“太难,得遇……不够,我算是明白您放着教练不当开基地的想法了。”
徐根宝指了指墙上的条幅,没多说,转头笑呵呵的看王艾:“你这个小家伙可是够横的。国少集训一次没参加是不是?足协领导讲话你还嫌他啰嗦是不是?拿了冠军还不接受采访半道就跑了是不是?你说说,你为啥这么牛?”
王艾笑嘻嘻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东北人,天生就虎逼。”
徐根宝乐的一拍大腿,靠在椅背上笑了半天:“虎一点好!东北虎么。咱们中国足球啊,还就得从上到下虎一点,闯出条新路来,要不然就总是原地踏步。尤其是你们小孩儿,我们老一辈的没拿到的成绩,你们小孩就要敢突破我们,不虎点就被我们给吓住了,那才真是黄鼠狼下豆杵子,一辈不如一辈呢。”
三人分别是40后,60后和80后,整个三代足球人,说的兴起就拿来亚少赛的录像边看边说,王艾还带来了图宾根队的比赛集锦边看边说